還是說,他們倆當時有什麼不可協調的矛盾,導致杜若香離開房間那麼久,連行舟都沒去找?
突然,我想到那被剪斷的船繩,也許真如平航說的那樣:因為重大死亡事故,而荒廢的丹涂島上,還有除了我們之外的第九個人!而死在衛生間的杜若香,就是撞見什麼事,被那第九個人所殺!
或許那個兇手此刻就在這個廢棄的島上,與暗中窺探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里,我不禁打個寒顫。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身后傳來江檣的聲音:「茅葦,杜若香是不是你和平航殺的。」
嗯?
我急忙豎起耳朵,大氣都不敢出。
茅葦氣急敗壞的叫道:「說了多少次,昨晚我和平航都沒出房間!你為什麼不懷疑連行舟?他們倆可是一個房間睡著呢。真要是我們殺的人,連行舟為什麼沒發現?」
「那是他被人下了藥!」江檣突然坐起身,冷冷的盯著茅葦:「昨天大家喝的水都是平航倒的。我注意到平航在清洗那些杯子的時候,單獨用了一塊洗碗布擦拭連行舟喝水的杯子!他作為藥理學教授,用藥物提前在那塊洗碗布上下藥很難嗎?」
「神經!你恐怖電影看多了吧。」茅葦氣呼呼的翻過身,不再說話。
江檣猛地推了我一把,道:「桃子,你摸著良心說。去年杜若香枕頭下的那根針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我!」我急忙說道。
江檣兩手一攤:「看吧!咱宿舍就四個人,杜若香枕頭下的針不是我放的,也不是桃子放的,那麼除了你還有誰?」
茅葦忍不住了,坐起來叫道:「我和杜若香又沒矛盾,干什麼在她枕頭下放針?江檣,你特麼和張錦一樣屬瘋狗的嗎,逮到人就亂咬?」
江檣冷笑道:「你們真沒矛盾嗎?我記得你『女金剛』的外號,就是咱們軍訓時候,杜若香給你起的吧。」
「我,我……那我也不至于殺她。」茅葦的聲音弱了。
江檣道:「咱現在說的是在枕頭下藏針的事!我江檣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品性還沒差到給人枕頭下放針的地步;更沒差到為了保研名額去勾搭導師的地步。你敢說你和平航的關系,不是你先追的他?」
茅葦語塞了……
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江檣說中,國字臉漲的通紅,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就在矛盾要進一步升級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平航的叫聲:「張錦,你要干什麼!快回來!」
聽到聲音,我急忙一骨碌爬起,對茅葦和江檣叫道:「都這時候了,還吵個什麼勁,快下去看看。」
等我出門的時候,連行舟和巫帆也正巧開門,相互點了點頭,齊齊往樓下跑去。
剛到樓下,就看到平航站在聽濤館的大門口,對著蜿蜒向下的山道大聲呼喊。
「什麼情況?張錦呢?」連行舟問道。
平航指著因為瓢潑大雨而霧蒙蒙的外面,道:「張錦剛鬧著待不下去了,說他水性好,準備游回去,然后一個人跑了。」
「跑了?」
我們都是一愣。
這可是丹涂島,距離岸邊七八公里遠。就算張錦是田徑隊隊長,體力好,可這麼遠的距離,別說此刻外面大雨磅礴,就算晴空萬里,想游回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連行舟和巫帆對視一眼,道:「走,去喊他回來!」
說著,倆人就往外沖。
我、茅葦、江檣、平航則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
連行舟和巫帆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不過八九分鐘,倆人從頭到腳濕漉漉的跑了回來,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像是經歷了什麼巨大驚嚇。
「人呢?找到沒?」平航急忙追問。
連行舟只是喘氣,一言不發。
巫帆嘆了口氣:「死了!從臺階上滾下去,就在下面不遠處。我們發現他的時候,脖子斷了,死的不能再死。」
「啊……」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短短幾個小時,連續兩條人命。
杜若香,被人用尼龍扎帶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死前還遭受過慘無人道的侵犯;張錦,失足摔落山道,扭斷脖子而死……
一連兩起人命,江檣再也受不了了,崩潰的大哭起來:「有鬼!肯定有鬼!我就說這里不能來,一定是之前慘死在聽濤館的冤鬼找我們做替身了。」
茅葦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緊緊的攥著平航的胳膊,仿佛此刻平航才是她最大的避風港。
連行舟和巫帆并肩而立,仿佛達成了統一戰線。
唯獨我……
一個孤家寡人,單身狗,不知道該和誰在一起,又能尋求誰的保護。
狂風暴雨之中,江檣跪坐在地上,不斷的哭泣著,那聲音聽者傷心,聞則流淚;巫帆看的難受,上前扶起江檣,不斷的勸說著,最后更是大膽的摟住江檣細嫩的腰肢,抱著江檣往二樓走去。
大廳內,我默默的往后退著,和平航保持著距離。
因為我注意到——有一連串淡淡泥濘的腳印,從門口延伸到平航的腳下……
剛剛,我們是聽到平航的叫聲沖下來的;而我們抵達的時候,張錦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結合我們再次回到聽濤館的時間,就算早上淋了雨,平航的衣服也不應該還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