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發的?」
「臥槽,真的誒,時間還是三分鐘前。」
短短兩個小時,這個視頻被沖上了熱搜第一。
又半個小時后,另外一個賬號上更新了一條新視頻:「爸,救我,把錢打到賬戶上,賬戶名是:xxxxxxxxxxxxxx。」
有很多好事者去搜索這個賬戶,發現賬戶是海外的一個賬戶。
「這下他騎虎難下了。」
綁匪拿著手機嘖嘖道:「他覺得我沒種鬧那麼大,我就非要鬧那麼大。這些警察知道了,大眾也都知道了,他要是不打錢,就是冷血無情要錢不要兒子的資本家,要是他打錢,那錢我們就可以從那小子手里拿過來。」
「你別忘了賬戶在他那里,我們拿不到。」程序員默默的提醒。
「怕什麼,難不成還能讓他跑了?」
「跑哪去?」
富二代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后,笑道:「錢,我爸打來了,我們分賬吧。」
主播和外賣小哥站在他身后,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五個人,形成兩兩對峙的場面。
主播看著他們倆,癟癟嘴道:「其實,你們只是想拿錢,根本不想幫我們自我了斷吧。」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拿了錢,我就不信你們還想死。」綁匪這一回很痛快的就點頭了。
「三百萬,我們四個人分,一人 75 萬,你,去把自己的破電瓶車賣了,換輛好的小車。你不搞直播,混吃等死也能混個十幾年,你,終于可以放棄職業去全職當編劇了,不好嗎?一個個的都想死,死你個頭啊,活著不好嗎?」
「嘖嘖嘖,真有意思,本來是不想打斷你們的談話的,但是吧,我連這三百萬都不想給你們,怎麼辦呢?」
「臥槽,你這麼黑?」
門外忽然闖進幾個彪形大漢,拿了幾根繩子,就把四個人摁倒在地,團團綁了起來。
綁完以后,他們又面不改色的離開了。
富二代一腳踩住綁匪的大腿,笑嘻嘻的說道:「其實呢,我不是那個首富的兒子。」
「我的長相呢,和他有點點像,但是呢,我是私生子,他是正牌的兒子。」
「你們做綁匪都不專業,連我和他都分不清,居然就敢來喝酒,真的笑死人了。」
外賣小哥反而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那個人,常年被倒計時逼迫著,他已經習慣在緊張中尋找策略。
「你想干什麼?告訴我們這些干什麼?想殺人滅口?」
「不不不,殺人滅口?我根本不想殺你們,在我看來,你們壓根就不配我動手。」
「我要的,是等警察找到你們以后,你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那個老頭。三億對他來說,只是不痛不癢的毛毛雨,親生兒子的死訊,才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哈哈哈哈哈哈。」
「你把那小子殺了?」綁匪心頭一緊。
「對啊,從你們喝醉了酒開始,就換人了,你們居然不知道?一群傻 x 哈哈哈哈哈。」
「尸體呢,現在就藏在這房子后院里,我挖了個很大很大的坑,埋了進去,現在應該已經開始腐爛了吧。」
「我就是要那個老頭,看見,看見他的親兒子是怎麼死的。」他的臉甚至因為笑意扭曲了起來。
而綁匪心里只有臥槽臥槽臥槽。
「我盤算著那個正牌的很久了,想過各種殺他的方式,最后終于盯到他開車出門。我在他車上做了手腳,誰知道他居然意識到了車可能有問題,最后故意開的很慢,撞到了樹上,壓根沒受什麼傷。」
「于是我又跟著你們到了酒吧,他估計是真心實意想要感謝你們吧,居然還買了那麼多酒給你們喝。
哈哈哈哈正好給了我機會,我把他拖到酒吧旁邊,放進了他開來的那輛新車里面,然后帶到了這里,一錘,一錘,把他捶死了。」
「你們知道我殺他的時候,有多開心嗎?他終于死了!死了!一個活在陽光之下的,獲得了萬千寵愛的首富之子,被我這個惡心骯臟的私生子給弄死了!」
「等他們找到你們的時候,我已經在國外某個不知名的國家喝著香檳聽起音樂了吧。再見啦,廢物們。」
他自然而悠閑的揮揮手,轉身離開了這個房子。
繩子還是牢牢的捆在了幾個人的身上,沒有奇跡發生,他們也沒有什麼機智的才能能巧妙的解開繩子,就像等待一場漫長而無聊的電影的謝幕一樣,幾個人的情緒陷入了茫然的寂靜之中。
一個他們才救下的鮮活的生命,轉眼已經爛在了院子里,而他們被困在房間里,正在等待一場審判。
「操……我操。」主播是第一個情緒崩潰的人。
他崩起了身子,低低的喊著。
綁匪和他貼著,能感覺一陣伴隨著顫抖的戰栗劃過主播的全身,這具年輕的軀體,沒有恐懼死亡,但是卻對生命的消逝有著出乎尋常的悲愴情感。
外賣員則是另外一個極端。他的眼睛沒有焦距的對著窗外,看著夕陽照在大地上,飛鳥從窗邊劃過翅膀,打了個轉,又飛走了。
程序員低著頭,深深的埋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綁匪的腦子則是一團亂麻,他忽然想不起了很多東西,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轉行,想不起自己為什麼非要當綁匪,想不起自己要什麼,想不起為什麼自己的觀察力那麼差勁,曾經要去當一個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