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孟凡和村莊的幾個頭目用手指著我低聲交談了一番，然后他就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里關了起來，臨走的時候，他跟我說：「我出去應付一下村里的幾個頭目，你拿著這個羊角哨，這村里住的都是蛇牙的成員，都很兇殘，如果有人進來要傷害你，你就吹響羊角哨，我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保護你的！」

說完，孟凡就走了。

當天晚上孟凡并沒有回來，慶幸的是，除了一個緬北的中年女人來給我送飯之外，并沒有人進來對我下手。

一晚上，孟凡都沒有回來，可能是在跟村莊的幾個頭目嗨皮吧，他們這類人都喜歡這個。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孟凡，死了！

8.

砰！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房間的門就被人粗魯地踹開，兩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大漢走進來，把我拖到了村子后面的一片空地上。

在空地的盡頭，有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掛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尸體，不過從體態以及殘存的容貌上可以看得出，這具尸體就是孟凡。

孟凡死了，死得很慘，身體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極為可怖！

兩個中年大漢把我綁到了旁邊一顆歪脖子樹上，開始去處理孟凡的尸體，他們一邊挖坑掩埋孟凡的尸體，一邊竊竊私語道：「特麼的，沒想到和咱們多年兄弟的老孟竟然是個臥底！幸虧警局里有咱們的臥底，傳過來信息及時揭穿了他的身份，這要是讓他帶著這個女的進了老大的安全屋，那咱們蛇牙就徹底玩完了！」

「據說這女的也是個臥底，留著就是個禍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女的也宰了算了！」

「你想找死可別拉上我！這女的可是擁有黃金血的人，老大還指望她的黃金血救命呢！」

「也是，不能宰，那可以……」

兩個中年大漢看我的眼神變得逐漸邪惡了起來。

我眉頭緊皺，心情沉入到了谷底，但并不是因為害怕這兩個中年大漢對我圖謀不軌，在執行這次任務之前，我就做好了承擔一切后果的心理準備，所以他們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怕，我的目的就是活下去，找到眼鏡蛇的老巢！

我之所以心情沉入谷底，是因為孟凡的死。

孟凡死了，被蛇牙的人虐殺致死，難道孟凡真是臥底？

這是我不敢相信的一種可能性，因為如果孟凡真是臥底的話，那說明什麼？

說明劉總在向我傳遞假信息！

劉總才是蛇牙潛伏在警局的臥底！

最高層是臥底！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真的陷入了幾乎必死的危局之中，因為這次的潛伏行動就是劉總一手策劃的！

我內心思考了許久、掙扎了許久，依舊無法相信劉總是蛇牙潛伏在警局的臥底，畢竟這太不可思議了。

但我又無法解釋孟凡的死。

我忽然想到了孟凡昨天晚上離開之前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當時他說話的時候，在「羊角哨」三個字上語氣很重，似乎是在有意提醒著什麼，難道羊角哨里有什麼秘密？

9.

我的雙手并沒有被綁住，只是身體被死死地捆綁在歪脖子樹上。

這個時候，兩個中年大漢已經把坑挖好了，正在拖著孟凡的尸體往坑里扔，并沒有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就摸索著從衣服里掏出了孟凡昨天晚上留給我的羊角哨。

我仔細地打量著羊角哨，很快就發現了羊角哨的內層有一個不易察覺的縫隙，縫隙里面好像有一張紙條。

我快速地掏出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段話，是孟凡的字跡：「雪兒，我臥底的身份可能被發現了，或許是活不成了，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害怕，因為蛇牙里不止我一個臥底，這個據點里還有一個臥底，叫 13，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如果你有危險，他會救你的！」

看到這段話，我的腦袋「嗡」的一下，一時間有些麻木。

孟凡早就預測到了自己的死，所以他提前給了我羊角哨，并且安排了別的臥底來保護我，難道他真的是臥底？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證明孟凡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是趙叔的兒子！

可孟凡當著我的面和趙叔通話的時候，趙叔明明已經死了三個小時，死人又怎麼可能說話？

唯一的解釋就是趙叔沒有死，但劉總跟我說趙叔死了！

難道真的是劉總在騙我？

如果這種解釋成立，那劉總就是蛇牙潛伏在警局的臥底！

我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孟凡卻是真實地死了，而且我回想起了劉總最后一次跟我通話，他告訴我警局內或許出了奸細，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在引導我，讓我認為孟凡就是奸細！

10.

可劉總怎麼可能是蛇牙的臥底？他的妻女也是被蛇牙的人殘忍殺害的啊！

我的腦袋劇烈地疼痛了起來，內心陷入了撕裂般的掙扎之中，我到底該相信誰？

沒多大一會兒工夫，兩個中年大漢就把孟凡的尸體掩埋好了，朝著我走了過來，我趕緊把頭扭到一邊，用手遮擋住嘴，做出害怕、恐懼的哭泣狀，把紙條揉碎吞進了肚子里面，我的動作夠縝密也夠快，兩個中年大漢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