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點了點頭:「沒錯,有這種可能,你們可以懷疑我,但我自己很清楚,我沒有殺人,所以,要不就是屋子里還有其他人,他正在處心積慮地獵殺我們,要不就是你們四個人之中,有人事先做好了這一切,因為夏朗確實存在失足踏空的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我在背后推一把。」
陸昊問:「那現在,你們是選擇相信我,還是選擇在心中懷疑我們每一個人?」
「我們是團結一致,尋找真兇,還是在彼此懷疑中內耗?」
良久都沒有人搭話,最后,依舊是戴老師主持大局:「還是一樣,舉手投票。」
「選擇團結的人,請舉手。」
我率先舉起了手,「我們高中三年,日日朝夕相處,說是情同手足一點也不夸張,戴老師嘔心瀝血地教了我們三年,她就跟我們的媽媽是一樣的,我們不能再懷疑彼此了,我們一定要做到百分百地信任,這樣才不會讓兇手有機可乘。」
「對,我們不能懷疑彼此。」戴老師鼓舞大家道,「我們要團結,要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
緊隨著大家都舉起了手,我們都認定屋子里一定有其他人。
林子安弱弱地問:「那,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13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陸昊朝戴老師問道:「戴老師,這個房子您知道具體的結構嗎?」
戴老師似乎被這個問題問懵了。
我補充問道:「這個房子有地下室?或者地下通道嗎?」
戴老師搖了搖頭,我們都以為她的答案是「沒有」,但她說:「我不清楚。」
根據我辦案的經驗,「我不清楚」與「我不知道」是有細微的區別的。
「我不清楚」這四個字更有一種逃避、抗拒的感覺。
戴老師解釋說:「蓋房子這事兒是娃兒他爸負責的,你問的這些,我不清楚。」
說這話時,戴老師的目光有些不經意的躲避,甚至,她還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我問:「怎麼了?」
戴老師微微笑了笑,問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問題:「我是不是老了?」
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戴老師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疑問,「我老了,可你們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這麼多年了,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變,娃兒他爸似乎也是年輕時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傷感的事,急忙安慰道:「老師在我們的心中,永遠青春美麗。」
陸昊似乎也留意到了戴老師的情緒不太對,于是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他在抽屜里找到了一只墨頭筆,直接在茶幾上,畫出了這個屋子結構圖。
「這是我憑著來時看到的正面圖與室內的結構相結合畫出來的。」
「大家仔細看看,這樣一個結構的房子,是否有什麼地方是可以藏人的。」
陸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極力地想要告訴我們,這個房子里,極有可能隱藏著其他人。
其實,我也希望如此。
我更愿意相信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可我們找干擾器、找工具,幾乎把房子找遍了,確實沒有發現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戴老師瞧著茶幾上的平面圖,目光里透著對陸昊的贊賞,但這一點,對于一個建筑設計師而言,輕而易舉。
我仔細看了看,問:「這個地方是煙筒管道,可是廚房用的煤氣罐,怎麼回事兒?」
戴老師急忙解釋說:「哦,這個房子后面還有一個小院子,但我們平時都不會去,所以門被封死了。」
「一個小院子?」
這話讓大家都緊張起來,因為這足夠藏人了。
戴老師急忙帶我們到了廚房,她指著一個置物柜說:「這兒原本是一扇門。」
「這個地基原本是我公婆的,后來我們日子好過了,就拆了老房子蓋了這個新房子,公婆在世時,養豬,所以后面還有一個小院子,里面有三間房,一間做豬圈,一間做柴房,一間做廚房。」
「后來,公婆不在了,不養豬了,村子里也開始通了自來水,我們就在一樓改建了廚房、衛生間,把這道門封死,后面就直接廢棄不用了。」
我跟陸昊急忙將柜子一開,發現那就是一扇窄小的木板門,此時,風吹日曬多少年,怕是不太結實了,我抬腿重重一腳,門就直接倒下了。
魏哲疑惑道:「難道兇手就是從這里進來的?」
戴老師急忙解釋說:「不可能的,雖然這里有門,但后面的墻都是實墻,且是封閉的,所以這扇門沒必要封死,用柜子一擋,什麼都不影響。」
大家通過那扇小門進了后面的小院子,空間不是很大,但確實與前面的房子是相連的,也沒有其他出入口。
14
小院子里沒有燈,大家拿著手機照明,加上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把燈打開了,天上也有月亮,并不影響視覺。
大家仔細找了找,此處荒廢多日,也沒有人存在的痕跡。
我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沒有外人,沒有我們不知道的生物存在。
悲的是,兇手橫豎在我們幾個人里。
我回頭瞧著他們,感覺他們每一個人都像兇手,又感覺每個人都不是。
我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失去了三位同學,我作為警察竟然找不到半點頭緒,我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