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準備回去,可我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口井,我問戴老師:「那是一口水井嗎?」
「對!」戴老師回答說,「但,現在已經不用了。」
我與陸昊對視了一眼,然后,合力把井蓋挪開了。
魏哲不理解地問:「這口水井有什麼蹊蹺嗎?」
陸昊解釋道:「這房子我們都走遍了,沒有任何可以長久藏人的地方。」
唐宇接口道:「那這口水井就有可能是個藏身之所。」
井蓋開了,大家低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枯了。」
陸昊道:「我要下去看看,也許會有地下通道之類的。」
我急忙拉住他說:「太危險了,我去。」
「我是建筑設計師,我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是個什麼結構。」
「我是警察,遇見兇手,我有信心可以制服他。」
說著我們就爭論了起來,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后,我們齊齊看向了戴老師,希望她來做一個選擇。
戴老師想了想說:「還是老規矩,舉手投票。」
「贊成唐宇下去的人,請舉手。」
沒有人舉手。
「贊成陸昊下去的人,請舉手。」
依舊是沒有人舉手。
「怎麼了?」我看向魏哲與林子安,「難道你們兩個想自己下去嗎?」
林子安不解地問:「為什麼非要下去?如果兇手就藏在里面怎麼辦?」
魏哲磨蹭了一下,朝陸昊道:「我贊成陸昊下去,水井不比其他地方,空間狹小,我覺得看清楚里面的結構,對我們更有利,可兇手在里面的概率,我認為比較低。」
陸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似乎對我充滿了信任:「不要爭了,我下去,你在上面拉著我,我更放心。」
我只能同意,我們取了繩子過來。
我把繩子在自己的腰上轉了一圈,然后將另一端系在一根承重柱上。
陸昊將繩子綁在腰上,將手電筒咬在嘴巴里,然后雙手拽著繩子,雙腳踩著井圈,一點點地往下走。
這水井似乎很深,估計有十來米,那麼長的繩子都快放完了,他才到達井底。
他拿著手電筒朝上面晃了晃,朝我們喊道:「安全著陸!」
我問:「里面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們的回聲在水井里蕩漾,瞬間,陸昊慘叫了一聲:「啊……快拉我上去。」
大家立刻就明白里面有緊急情況,我們四個人急忙將繩子往上拉。
可是,驟然所有的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因為繩子那端突然失去了重量,我們使出來的力氣把我們反噬了。
緊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是陸昊的慘叫,是我們的。
因為,繩子上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手。
15
「陸昊……」我趴在井口喊了一聲,卻聽不到任何的回答,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魏哲催促道:「快把井蓋蓋上。」
大家一起合力將井蓋蓋上,然后癱坐在井口邊。
我氣急敗壞地喊道:「是誰?到底是誰這麼恨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林子安的情緒再次崩塌,「不要在這里,我要走,我要出去。」
此刻剛巧是十二點。
難得今年煙花禁令放開了,這一剎那,滿天的煙花五光十色,璀璨光耀,一陣陣煙花爆裂的聲響,好像伴隨著千千萬萬人們的呼喚。
誰也看不到此刻我們這里的慘況,誰也聽不到我們的痛哭與吶喊。
我氣急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樣不行,我們得主動出擊。」
魏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我們要反客為主,我們一定要抓到真兇,給他們報仇。
」
「我們要知道,他憑什麼這樣殘忍地奪走我們的生命?我想知道他跟我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們五個人再次回到了客廳。
電視里,春晚已經進入了尾聲,主持人們正在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拜年。
可我們卻絲毫感受不到新年的氣氛。
這時,戴老師眼角含著淚,臉上卻帶著笑容朝我們說:「同學們,新年快樂。祝你們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學業有成。」
我們頓時都懵了。
我心中更是難受,我們原本是來陪戴老師跨年的,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感覺我內心的防線正在一步步地瓦解,我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尚且如此,他們內心此時還不知是怎樣的恐懼。
但,只要戴老師還在,我們心中的主心骨便也還在。
此時,聽到她對我們的祝福,大家稍稍從那些恐怖畏懼的氛圍里稍稍脫離出來了。
我們幾個整齊地站成一排,然后朝戴老師深深地鞠了一躬,齊聲道:
「老師,我們給您拜年了,祝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話音落下,我們都哭了。
方錦失去了頭。
鄒濤變成了兩截。
夏朗被壓成了肉餅。
而陸昊只剩下了一只手。
短短的幾個小時里,我們失去了四個鮮活的生命。
可我們卻沒有時間與心思為他們傷心,因為我們依舊處于「死亡威脅」里。
我們擦掉眼淚,坐在了一起。
魏哲拿出了筆記本電腦,他壓低聲音說:「我猜想我們可能被兇手監控著,我們的一言一行,他都可能提前洞悉了,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們必須輕聲細語。
」
他讓我們把手機給他,雖然沒有網絡,但他可以寫一個程序,讓他的電腦能夠追蹤我們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