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畢業前夕,室友告訴我,看到我男友和一個大二學妹舉止親密。
當我搞清楚那個女孩是誰,我才意識到,她就是那個奪走我人生的人。
她本性難移,而我們孽緣未了。
但很抱歉,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大傻缺。
這一次,我要痛打落水狗!
1聽室友說過那件事以后沒多久,我就親眼見證了。
從宿舍往教學樓方向走,我遠遠看到男友吳暢蹲在一個女孩面前。
旁邊停著一輛自行車。
女孩穿著 JK 短裙,短得剛剛能蓋住大腿根。
吳暢用手幫女孩解著勾在車軸上的絲襪絲,還時不時抬頭看看女孩,表情諂媚像邀功。
蹲在人家裙子底下,也太猥瑣了吧?
狗男人的注意力完全在 JK 女孩身上。
我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注意。
我伸手拍他肩膀:
「分手吧。」
以前覺得這男的挺帥的,沒想到當猥瑣舔狗的樣子這麼丑。
當初本來就是他死皮賴臉追我。
如今既然這樣,那我得及時止損。
吳暢這才看到我。
他傻眼了。
我轉向那個女孩。
剛要說一些「妹子你擦亮眼」之類的祝福語。
看到她的臉,我先呆住了。
毫無疑問,對方也認出了我。
不然臉色怎麼會像死人一樣難看?
2她叫葉曉雪。
我叫汪月霏。
名字有點像一對姐妹。
事實上,我倆的關系確實跟姐妹類似。
我們是在同一間福利院長大的。
我比葉曉雪大兩歲。
從小,曉雪就是我的小尾巴,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頭姐姐長、姐姐短地叫。
福利院里,女孩比男孩多。
女孩子的交際,往往不是成群,而是結對子式的。
曉雪是我的那個對子。
我真把她當成親妹妹。
福利院經常收到各界捐贈的物資。文具、課外書、衣服等等,什麼都有。
只要能挑,每次我都會搶那個最好的,然后再送給曉雪。
這孩子總是忽閃著大眼睛沖我笑,有時候還會摟住我脖子,在我臉頰上用力親一口。
我們一起吃,一起睡,干什麼都在一起。
有看我們不順眼的孩子給我們取外號,嘲笑我們,叫我們「連體嬰」。
我們就一起反抗。
一次我為了保護曉雪,跟別的女孩打了一架。
晚上的時候,曉雪躺在我身邊,抱住我帶著淤青的胳膊哭。
「霏霏姐姐,你能答應我嗎?我離開這里之前,你能不能別走?我怕……」
黑夜里,我默默點點頭。
我和曉雪從不記事起就在福利院了。
直到我 12 歲那年,曉雪 10 歲。
我已經習慣于做曉雪的好姐姐,像老母雞一樣保護比雛雞還弱小的她。
在我內心深處,只要有好東西,就理所應當要讓給她。
所以,當那一天,福利院的老師告訴我們,有一對條件不錯的夫婦要來收養小朋友。
我立刻說,希望老師推薦一下曉雪。
曉雪在我旁邊,怯生生地拽我的衣角。
「霏霏姐,我不想離開你!」
「說什麼傻話!難道你要一輩子跟我待在福利院嗎?」
曉雪嘴巴撅了撅,好像要哭了。
不過后來,我的想法有了一點變化。
3這對條件不錯的夫妻,兩個人的職業都是大夫。
醫生在我們那種小城市里,算是人上人。
一般來收養孩子的家庭,都想挑還不太懂事的小孩子。
這樣的話,孩子與養父母培養感情更容易。
但這對醫生夫妻就很怪。
他們明確跟福利院表示,想要當時年齡在 10 到 12 歲的女孩子。
我和葉曉雪,是本市福利院唯二符合這個要求的人選。
于是,我們被分別安排,跟這對夫妻見面。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
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落日余暉從窗外灑進會客房間,灑在那對夫妻的頭頂,讓他們倆看上去都是金燦燦的。
我悄悄走進去。
按照老師的要求,我要盡量表現得有禮貌、懂事。
這樣才能贏得收養人的好感。
我就那麼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動到座位旁邊。
那對醫生夫妻,背向著光源的方向,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
但我聽到那個妻子用非常非常溫柔的口吻說:
「小朋友,你好,很高興見到你,請坐呀。」
她這句話很普通,卻讓我非常想哭。
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最嬌嫩的小孩子。
仿佛話說得稍微重了點,小孩子就會嚇哭,而她就會很心疼。
福利院的老師們雖然也很溫和,但她們的態度里,包含著一種客氣。
在我的記憶中,沒什麼人,像這個阿姨這樣跟我講話。
我坐下來。
我們開始聊一些簡單的話題。
他們問我,平時喜歡做什麼事,愛不愛看書?
最后,那個丈夫忽然問了一個有點冒失的問題:
「小朋友,你還記得你的爸爸媽媽嗎?」
妻子明顯有些不滿,用胳膊肘悄悄搗了他一下。
丈夫也面露愧色。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說的。」
「沒關系。其實我好像有點印象。」
我有些忸怩,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像是一句套近乎的話。
「我隱約記得,我爸爸媽媽好像都跟醫院有點關系。」
「哦,是嗎?」
我的回答,很明顯引起了夫妻倆的興趣。
就在這個時候,老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