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哭不難,就是擠不出一滴眼淚,并且那只死狐貍還在不遠處看戲,直接給我整得差點想啃一嘴草防止自己笑出聲。
我這一撲騰,身上沾染的粼粼星河飄揚了起來,我避免自己吸進去,結果沒剎住哭聲,一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直咳嗽的天地動蕩,差點背過去。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茬接著一茬,這誰受得了?
背上忽然多了只溫熱的手,輕輕拍了拍。
扶塵蹲下瞧著我,難得不是那副討厭的模樣。
然而:「婚事吹了便罷了,你婚事晚,早早結了也不是正緣。」
??
「多晚?」
扶塵:「看你。」
「我就想現在立刻馬上呢?」
我以為我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了,人家扶塵一挑眉,翩翩起身,吐出兩個字。
「做夢。」
很好,很好。
爺封心了!
我發現扶塵廝看不上我天天氣我也就罷了。
這只死狐貍也瞧不上我是怎麼一回事?
我堂堂仙二代,那也是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比不上扶塵我還比不過你個小狐仙?天天給我甩臉子!
自打這狐貍跟我回家,整日里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吃東西,搞得我非常難受。
他要是吃我的我還能打他罵他,吵架來一句「供著你吃喝,還給我臉色看?」
就能讓他潰不成軍。
然而他只住著,住又占不了多少地方,也不打擾我。
讓我很不自在。
拜托,趕緊跟我玩玩吧,變成男人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不要整天睡覺了!
前不久有個仙娥跟我搭話,想逗狐貍玩,問我它叫什麼名字。
我自然不知道,我也完全沒在意。
「狐貍能有什麼名字,就叫狐貍。
」
我對寵物一向不愛起名字。
小時候從北冥那里偷了一只狗,在那只狗短暫的生命里,我就是一直叫它狗。
「狗,過來吃飯。」
「狗,去把北冥的衣服叼過來。」
「臭狗!你又亂撒尿!」
狗也知道是在叫它。
狐貍有沒有名字我不知道,他要是一直這個狐貍的形態,我就叫它狐貍。
今兒它心情不錯,趴在石桌上吹風。
我一邊看著書,一邊心想,這隨風飄揚的毛一定很軟,等等,他既然可以化為人形,我要是過去摸他,豈不是等于……
而且他這到底算不算穿衣服,我又瞥了一眼他光澤好看的皮毛。
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
不穿衣服擱院子里吹風。
果然男人都是騷里騷氣的。無論男神還是男狐。
「你的目光太明顯了。」狐貍淡淡開口,眼皮都沒睜。
是你先開口跟我說話的,我話匣子打開了你可別后悔。
「我就納悶了,你跟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放下書巴巴的走過去,蹲下跟他直視。
「你瞧中了我的美色。」
這是個肯定句,我確信這個結論。
「……你不正常。」
他很無語。
「你為什麼要不正常的主人?」我繼續逼問。
狐貍:「???」
「我不想跟你交談,不要打擾我睡覺。」
臉色說變就變,直接眼睛一閉不搭理我了。
我也很無奈,我深以為然他是被逼問急了。
為什麼要不正常的主人?因為他也不正常!
如此罷了!
扶塵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麼,我連影子都看不到。
偶爾抬頭看看,顯然也看不到東西,只能瞧見一大片一大片的云海,和云海中那一角琉璃瓦。
得空來了,也是日落時,踩著霞光來瞧瞧我,往往又不得好散。
聽八卦的仙娥說,近日不周山跑出了幾個遠古兇獸,這里面又與扶塵有什麼莫名的干系。
好像是……兇獸與扶塵乃是舊識。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狐貍,心想,一個神跟個兇獸怎麼能用舊識這個詞語,兇獸又沒什麼腦子。
然后我又錯了。
不日在無冕山,我正抱著狐貍在河邊唬它,問它會不會游泳。
狐貍小爪子支棱了兩下,一臉無奈的看著我,然而我毫不動搖,把它往河面上晃了晃。
「嘿嘿嘿,小狐貍。」
狐貍腿一蹬,腳腳踩進水里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蠢。」看我的樣子仿佛看一個弱智。
我見他絲毫沒有陪我玩的意思,甚覺無趣,往后一躺,把它舉了起來。
「話說,明明我是主人,你怎麼比我爹臉色還臭?啊?死狐貍。」
小狐貍掙脫開跳到我身邊趴著,無語道:「還不是因為你蠢。」
它這麼說我也不生氣,眼下四下沒人,我問出了心底最在乎的問題:「咳咳,小狐仙,你不是說……要幫我追扶塵,該怎麼做啊?」
小狐仙抬了抬眼皮:「我有說過嗎?」
?!!
「你說過!別想抵賴啊!你不能騙我,我就指望你了!」
正在這個爭執的點,狐貍示意我安靜,然后隨著它的目光看過去,我就看到了扶塵。
準確來說,是扶塵和一個戾氣很重的美人。
隔著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出這個美人毀天滅地的戾氣和雄厚的遠古氣息。
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便聽身邊的狐貍聲音冷冰冰的:「不是說上神無情無欲嗎?為什麼你就認為你可以。」
我靠,說話不要這麼傷人嘛!再說明明是你自己主動說幫我追的,又抵賴!
「試一試嘛,總有人會跟他在一起,或許可以是我呢……」
短暫的沉默,狐貍下了結論:「你就是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