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笨我也認了。
但是運氣差這回事讓我很難受。
就比如說你能想到扶塵和美人會在這座山練功嗎?
我正想跟狐貍說一些小女生的心里話,下一秒轟隆一聲巨響,山川崩塌,大石亂飛,我倆直接掉到了山洞中,到處都是崴腳的碎石。
狐貍千鈞一發之際被我抱著懷里安然無恙,我被亂石硌的渾身疼痛。
一片黑暗中我暗暗罵了好幾遍扶塵,他們這是損壞公共財物!嗚嗚嗚,疼死了。
我帶著哭腔把狐貍放到一邊,還不自覺的拍了兩下它的腦袋,隨后爬起來,「我怎麼這麼倒霉。」
話剛說完,自顧自的站起來『咚』一聲,頭一陣劇痛,我瞬間蹲下,抱住了頭。
「嘶……」
下一秒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我攥緊手,咬著牙才勉強忍住淚意。
麻了,好疼啊。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撫上了我的頭頂,語氣有些緊張,「磕到了?」
我尋思你這不是廢話嗎?
我瞬間被這句廢話整破防了,淚水不要錢的流。
「你、你別碰……出血了,嗚嗚嗚,再、再給我整感染了……」
他卻沒聽,動作溫柔的將我擁進懷里,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怎麼這麼笨。」
死狐貍,氣死我了,這什麼狐啊?我都這樣了還嘲諷!
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霉?憑什麼什麼不好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了!死扶塵還不一定跟那人什麼關系,我婚約也沒了,掉下來摔得我那麼疼,一站起來還被磕!
出血了,磕破頭會死吧?
我越想越委屈,又有滔天怒意無處發泄,氣的止不住哭。
「狐貍,我太倒霉了,嗚嗚嗚~這狗老天總這麼對待我!我氣死了,我真想把這破天砍破一個口子。
我變成鬼一定去找這個狗老天報仇!我怎麼這麼倒霉?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不公平~」
狐貍現在倒是好脾氣了,一直拍著我的背安撫,等我哭過頭了,才輕聲告訴我:傷口愈合了。
我摸了摸腦袋,還真是——
我趕緊從他懷里跳出來,然后『咚』一聲。
腦袋又一陣劇痛。
我直接疼的跪在地上,手指扣地。
我正要說句什麼緩解尷尬,一開口疼出了哭腔。
掉了兩大滴眼淚,我被自己蠢笑了。
狐貍也笑。
莫名其妙的,明明我那時候委屈死了,偏偏被氣笑了。
我抱著自己躺在地上,差點笑抽了。
還是被狐貍攬進懷里,把傷口愈合了。
我腦袋埋進他衣襟好一會兒,沉默著整理情緒。良久聽他一聲:「走?」
我曉得他這個走是要把這破地方再炸開。
可我又生怕扶塵沒走,被他瞧見我這幅狼狽樣子。
「你變成狐貍,咱們爬出去吧。」我看著他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提議。
「你行嗎?」他關心的問我。
我立刻點頭。
于是一人一狐一前一后的爬,等到我膝蓋都酸的不行了,才看到了光。
出來時那個洞口朝天我還爬不出去,又是被狐貍給拎上去的。
狐貍還算干凈,我已經破爛的好像去挖礦了。
出來時在狐貍清澈的眼睛中我看到了滿臉血污,凌亂狼狽的自己。
疲憊不堪的往草地一趟,又罵了一句老天,才拉了拉狐貍衣袂。
「今天的事別說出去——」
說完他噗嗤一笑,像是忍了好久終于忍不住。
我立刻翻身起來想打他,他也由著我撲倒,甚至爪子還不自覺的的撫上了我的腰。
打鬧中忽然聽見他開我玩笑。
「別吃天鵝肉了,吃窩邊草吧。」
我去特喵的!
興許這也算共患難,從前都離我遠遠的狐貍都開始湊近我睡覺了。
每每我一醒來,脖頸邊總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偶爾半夢半醒之間覺得懷里空蕩蕩的,我就會將狐貍撈進懷里。
近來天界不太平,那幾只上古兇獸傷了幾個神仙,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偏偏上面不表態。
扶塵也沒個聲息。
沒過幾天這件事被壓了下去,就算是蠢笨如我,也能看出一種僵持。
天帝在觀望扶塵的想法,扶塵猶自像個沒事人,平靜的沒什麼存在感。
他確實不在意,還照常日暮時來看看我。
今個兒還給我帶了個魚骨,據說是上古時候的鯤。
我暗中思考了一下,大約是北冥的祖宗。
扶塵將魚骨縮小成了狐貍身形般大小,流光溢彩的,仿佛將整個北溟融進這一方魚骨,美的移不開眼睛。
我接過來,指尖細細摸索了一會兒,心想不知道北冥看到什麼反應。
身后溫度忽然高了幾分,他將我的手按住,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帶了點溫熱,整個將我的手包圍住。
微微一愣神間,他將下巴擱在了我肩膀上。
「這個東西有個好玩之處,你知道嗎?」
這動作等于從背后抱住了我,周身充斥著只屬于他的氣息,每次呼吸,每次心跳,都仿佛將我跟他融在一起。
我什麼也想不到了。
我只瞧著他那只好看的手,心跳的不能自己。
「鯤生于遠古,游歷盡山川湖海,最愛聽逸聞。死后其骨隕落于歸墟海底,后人發現,若有情,便可看到遠古幻境。
」
他聲音在耳畔,不同于平日里的冷冰冰,氣息吹在我臉頰上,我雖然沒看他,卻能確信他一定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