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這間寢室里,一定藏著能夠串聯起之前所有證據的東西!
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輕輕一轉,門開了。
手機還剩下 9% 的電,我打開了電筒,大步走了進去。
幾秒鐘后,我睜開了眼睛。
沒有群通告通知我被淘汰,我也還在這個寢室里。
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專業,書架上也只是些理科通識課本。
手機低電量提醒不斷彈出,我打開了飛行模式。
在靠近陽臺的一角,我看見了三個暖水壺,地上還留著一個半弧形的水跡。
恰好少了一個,對嗎?
我仔仔細細檢查每一張桌子,甚至登上了床梯去看床鋪里是否有什麼。
第四張床邊掛著的置物籃里,我找到了一張便箋紙。
上面只有一句經典的偵探名言:
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這是大偵探福爾摩斯對他的助手華生說的話,也是我們推理社掛在活動室的標語。
不可能的情況嗎?
兇手不是我。
兇手不是林然。
兇手不是言天璽。
兇手不是志愿者老哥。
剩下的猛男、火箭哥和軟妹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向。
是從未出現的老袁?
是被淘汰的人?
還是……
那個人策劃了這場游戲,并非常詭異地,讓群里所有的人都參與進來。
這些很重要,但又不是最重要的。
當務之急,是我能夠帶著這個證據走出寢室。
走到門口的時候,手機還剩下 7% 的電。
我關掉了電筒,捏緊拳頭,邁了出去。
19
果然,這間黑燈的寢室,是可以進入的。
腦子里確認已經做完的事情是正確的,確實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我忍不住想笑,真的忍不住。
我知道這種情緒反射是正常的。
當一個人精神極度緊繃了一段時間,恐懼落地后。
真的會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終于出來了?】
是林然的消息!
【……你】
我感覺到有人站在不遠處,是林然吧。
【嗯。】
他走過來,檸檬草的香氣因為兩件外套貼在一起更加濃郁。
【沒有下次,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我無聲地咧嘴笑了。
【如果……就是說萬一我失敗了,你這個大腿還能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狡辯。】
我們直接去了二樓,找了間亮燈的寢室,打開門,光透在走廊上,開始了最后的推理。
首先是言天璽找到的劇本。
【劇本是指向性很強的證據,如果不是你,也不是劉語,那會是誰呢?】
【也許應該跳出這個范圍。】
【什麼意思?】
【那個人在我們之外,一直隱藏著操控著一切。】
我沒有接話,因為我有一個荒謬的猜想。
再來是 DVD 光碟。
《寂靜嶺》是個不算新的電影,是什麼時候看過的呢?
好像是……
上一次老袁組織了在線觀影活動,當時被封校 2 個月。
操場上唱歌已經難以消解我們的無聊。
老袁作為 30 歲的中二病宿管,開始提議搞一些線上活動。
那天晚上,在老袁和幾個人的慫恿下,很多人一起觀看了《寂靜嶺》。
接著,是火箭哥找到的藥瓶。
有誰身體不好嗎?
…………還有那個紙條上充滿怨氣的「復仇」,
所以,這是一場復仇嗎?向誰復仇?誰在復仇?
我正在想著,就聽見猛男他們走了過來。
【沒有線索了,我們完蛋了。】
【能不能不進去?是不是不進去就不會出事?】
【你以為這真的是游戲卡 bug 呢?】
「啪!」
燈亮了。
我第一眼投去水池旁,那個黑暗中存在的暖水壺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言:【這一輪,投誰?】
我按住了林然打字的手,他詫異地看向我。
【不如,讓我先來?】
我向前一步,第一次站在了林然的前面。
其他人不明所以,臉上都顯出緊張和期待。
我忽然笑了。
對不起,真的很想笑。
他們沒有意外,在我捂著嘴笑到不能自已的時候,軟妹也笑了。
接著是林然,我聽得到身后他吸鼻子的聲音。
然后是面癱臉火箭哥也微微勾起嘴角,猛男雙手環胸張著嘴無聲地笑。
就連言天璽,也抿著唇垂眸搖了搖頭。
如此境遇,各位,不如先笑吧!
群公告:【開始最后的狂歡吧!你們無法求饒。】
群公告:【請選擇一名偵探代表做最后的推理陳述,如果平票則游戲失敗,兇手獲勝。】
幾分鐘后,我整理好情緒,開始發送我的推理。
【言姐發現的劇本,雖然作者是林然,但指向的人未必是林然。】
【劉語淘汰后游戲沒有結束,說明他不是真兇。】
【花費這麼大心血組織起我們來玩這場生死游戲,如果本人不在場就太可惜了,試著代入一個變態殺人犯的心理,我覺得那個兇手,一定不是另有其人。】
【可這就陷入了一個僵局,我有幾個問題要跟大家確認,還希望你們如實回答。】
打完這句話,我抬頭跟他們眼神一一確認。
【在場的六人,是否都在一個月前參與了老袁組織的線上觀影,都看了寂靜嶺?】
我得到了五個【是】。
我也發送了一個【是】。
【在場的六人,是否有需要長期服藥的慢性病?】
我得到了五個【否】
我也發送了一個【否】
【我來解釋一下我最后發送的兩張圖片,第一張,是黑燈后水房出現的暖水壺,就是游戲開始前我們所有人聽到的那聲巨響,當時,有人在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