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他就叫了一大波群眾演員過來,男男女女的都有。
也是運氣好,山里信號不好,但勉勉強強還能開直播。
粉絲們對于乖巧甜妹夢夢尤其喜歡,有人還直接給她刷了個火箭。
「看到了嗎?這個火箭一千塊呢。」
夢夢驚呆了。
村長也張大嘴巴:「一千塊?哪里的木腦殼這樣花錢?」
大牛拽著村長的衣袖,傻呵呵地樂:「火箭火箭大火箭。」
我保持微笑,帶著夢夢沿著山路往上。
這里不同于城市的高樓大廈,陽光燦燦,綠水青山,讓直播間的粉絲們都大呼好美。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條山間深河,山里不會建護欄,據說村子里失足掉下去淹死,尸體都找不到的人兩個手都數不過來。
我將鏡頭轉過去對著滔滔河水,道:「我不會游泳,最怕水了。聽說這河里淹死過不少人,王軍,你怕不怕?」
被鏡頭對著,王軍表情僵僵的:「我也不會游泳,一會你離遠點,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山路隨河溯源往上,一直延伸到山林里。
我走到了出事最多的地方。
背對著山崖,讓直播間的粉絲看看我身后的懸崖到底多危險。
夢夢很緊張:「姐,你別再往后了……」
「沒事的……」
我話音剛落,腳突然踩到一塊松動的石頭,我尖叫一聲,當著直播間所有粉絲的面,身體后仰,掉下了懸崖。
夢夢大驚失色,往前沖過來拽我。
可村長和大牛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大牛還往前幾步,沖到懸崖邊往下看。
落水的那一瞬,我看到有個身影跳下了懸崖。
是王軍。
無邊無際的水淹沒了我,我在渾濁的水底,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期待已久的謎底,終于要揭開了呀。
我被黑叔從下游救了起來,他遞給我一杯熱水。
我喝下后很快就睡了過去,再度醒來,我下意識揉揉發痛的頭,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手腕也格外沉。
我緩緩睜開眼睛,昏暗的蠟燭光里,我看到自己手腕和腳腕上,都纏著大拇指粗細的鏈子。
我被鎖在一個木籠子里,這里看上去像是個山洞,視線之內根本看不到窗戶,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發酵的排泄物氣味。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整排的木籠子,每個里面都鎖著女人,她們披頭散發,神情麻木,每一個都跟祠堂里那個女人一樣。
一樣的穿著打扮,一樣的發型,一樣的鏈子。
隔壁的木牢里,有個熟悉的身影。
是黑叔。
他在一個女人身上起伏著,那女人脖子凹成一個奇異的弧度咧著嘴對我笑。
她亂糟糟的頭發垂在地上,左耳后,那一塊小小的胎記像是一團火,將我眼睛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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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努力了好幾秒,被巨石堵住的喉嚨終于發出崩潰的吶喊,「放開她,你放開她……」
「你個禽獸,你不得好死……」
黑叔抖了下,把褲子拉起來,抬腳踹在王燕的胸口,然后挑釁地看著我:「她是我們村花錢買來的,我們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別急,很快,你也跟她一樣了。」
王燕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拖著重重的鏈子踉蹌沖過來,手伸過木頭牢桿,對著我的臉來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看得出她用盡了全力,可我臉不疼,只有心,像是被刀在絞。
她眼睛猩紅,干涸的眼眶里淚水涌出,張著只剩下半截舌頭的嘴,生澀開口:「為什麼……不……跑……」
她伸出臟污的手,捧著我的臉,眼淚滾滾而落:「跑……讓你……跑……」
我也伸手捧住她的臉,她的眼淚那麼燙啊。
里面一定有藏了十五年的火,燙得我整個人像是要死了一樣。
我們頭抵著頭,手纏著手,將對方淹沒在自己的眼淚里。
黑叔站在一旁一邊抽煙一邊笑,就像是在看猴戲。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情緒稍稍穩定,聽到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有一個瘦高的人影,從黑暗里慢慢走了出來。
他微笑地看著我,禮貌熱情的模樣:「徐姐,咱們又見面了。」
我眼睛瞬間瞇了起來:「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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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人,不是旁人,赫然就是這些天一直跟在我身邊,親親熱熱叫我姐姐的大牛。
此刻,他全然沒了平日的憨傻,嘴角勾著陰森的笑,目光里滿滿都是看獵物的興奮:「你猜到了?」
「說說看,怎麼猜到的。」
我拍拍王燕,示意她放輕松,然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一開始我只是有所懷疑,是落水之前才確定的。」
大牛挑了下眉:「因為我沒有跟著跳下去救你?」
「不是。是我發現村長連直播和刷火箭是什麼都不知道。其實這村子里的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吧。」
「是你們主動邀請我來帶貨的,那你們其中必然有人關注了我,也了解直播帶貨的商機。如果那人不是村長,會是誰呢?」
我直直盯著大牛:「應該是個年輕人,因為年輕人思路更活,應該跟村長關系親近,第一人選,當然是你。」
大牛眉眼里帶著笑:「光是這樣,說服力不夠。我的演技很好,前前后后騙過了那麼多人呢。
」
「當然不止如此,還有一些細節。」我捏著拳,吐字清晰,「進村的第一晚,黑叔對我出言不遜,連王軍都制不住醉酒的他,可你只用火鉗拍了他兩下,他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