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溫柔安靜,我美艷放蕩。我倆審美不一,互相看不太上。
沒想到,卻被同一個男人拯救了。
01
半夜十點。郊外的一棟別墅里。
「我有病。」
我推給對面的齊野一份合同。
「確切的說,我患有分離性身份障礙,也就是大眾意義上的多重人格分裂癥。」
他拿起合同默默瀏覽。
「所以,想聘用你當我的保鏢。」
我點上一根煙,給他一些時間去消化那些條款。薄荷味的煙霧在我和他之間形成一陣不太真實的屏障。
齊野是我在酒吧邂逅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去酒吧買醉,有兩個男人過來搭訕。我看他們談吐還算有趣,就聊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兩人以為釣上了我,往我的酒杯里下藥,打算迷暈帶走。
我其實不介意跟他們出去玩一玩,但前提是,老娘有興致。
可惜那天,我心情非常不好,所以直接把那杯酒,連同酒杯,砸在了其中一個男人頭上。
看著那人鮮血順著鼻梁流了一臉,莫名地,心情好了不少。
另一個男人罵我賤貨,上來給了我一巴掌。
啊,我這才想起,上一個保鏢,被我趕走了呢。
媽媽在電話里沖我咆哮的聲音立馬在腦海里回響,「安蔓,你能不能安分點!我請保鏢來,是照顧楚靜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呵呵,是啊,我只是一個副人格,算什麼東西,能幫楚靜決定她身邊什麼人可以走,什麼人可以留?
可是,那個混蛋男人明顯就是對楚靜有所圖,他不過看楚靜善良懦弱,好欺騙罷了。
卻又抵不住我的誘惑。
這算什麼?滾了難道不是活該嗎?
臉火辣辣地疼,那巴掌很重,嘴角也破了。
美女挨打,自然就要有人來路見不平。
拳腳干凈利落,三兩下就把那兩個混蛋男人打跑了。嗯,身形也高挑勁瘦,是我喜歡的類型。
再往上看,這人真是長了一副好面孔。
我的心情越發好了。
片刻間,塵埃落定,整場沖突,甚至沒有驚動酒吧的侍從。
那人這才走過來,遞給了我一包濕巾。
我嘴角不自覺勾起,想著今天這一場艷遇真有趣,一邊接過了那包濕巾。
額……嬰幼兒濕巾?
未婚男人,誰會隨身帶這種濕巾?
「哎,你……」我還沒說話,那人居然一個字都沒跟我說,掉頭走了……
走了……
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02
「如果有興趣,我們就來聊聊你這個保鏢,該怎麼做。」
一根煙點完,他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合同。我看他臉上掛著很微妙的表情,想必心里也是有點復雜。
「如果我沒興趣呢?」
我聳聳肩,「無所謂,我再找下一個。」
「不過據我所知,你妹妹的小孩,剛診出得了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我覺得,這份工作,可能對于你來說,比我更需要才對。」
他眼里瞬間閃過一絲銳利。
齊野這種男人,不會喜歡別人的脅迫,但怎麼辦,我就想脅迫他一下。
楚家主支就剩了楚靜一棵獨苗苗,她爸爸楚啟清死前把所有遺產都留給了楚靜,所以老楚家不缺錢。
在決定跟他簽合同前,我已經把齊野的身家背景調查了清清楚楚。
普通人家,退伍軍人,腿部受了傷,不愿意轉業去體制內吃閑飯,窩在一家物流公司開大車。一年前,親妹的小孩診斷出了慢性白血病,為了治病,又花光了他的積蓄,親妹離婚,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剩下了齊野。
這個男人,也許現在正經歷他前半生最潦倒的時刻,但我看著坐在對面的他,肩背永遠挺得筆直,眉目鋒利而堅毅,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頹喪氣息。
我玩味兒地看著他。
哎,真是性感地要命。
「所以,你是有興趣呢?還是沒興趣啊?」
齊野沉默了幾秒,「好,我接受。」
我低低地笑了。齊野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在笑什麼,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很有意思。
脅迫、侮辱、輕視……這些態度,他壓根就不在乎,或者說,不重要的人的輕視脅迫,對于他來說,就像蚍蜉去騷擾大樹,毫無意義。
結果導向的人,不在意情緒,只關心這件事是不是他想要的。通俗點講,這份工作能給他優渥的薪資,解決他的困境。
而我——現在對于他來說,就是不重要的,毫無意義的人。
我知道,也能感覺出來。所以,才更覺得有意思。
我倆原本面對面坐著,我狀似不經意地坐到他身邊的沙發里,從他手中抽走那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頁,點了點上面的補充說明。
「其實你要保護的人,不是我,而是楚靜,這個家真正的主人。我只有晚上才能出現,當然大部分時候,我是不會出來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格分裂者的「家」是怎樣的,但我們的「家」是一片墓地一樣的廣場,沒有意識的時候,仿佛躺在一個棺材里沉睡,蘇醒了,才能從棺材里出來,控制整個身體。
不同的是,我偶爾能從棺材的縫隙間,窺見到楚靜的生活。
合同上的補充說明前部分主要是關于楚靜的,當然最后也有關于我——安蔓的。
我坐在齊野身邊,他一直在認真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