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老五的聲音。
我恍惚醒來,看見老五放大的臉和露出的鼻毛。
「小魚出事了。」
12
小魚失蹤了。
貼吧的賬號顯示未登錄,直播賬號也沒有更新,一直是不在線的狀態。
我們五個把電腦搬去了圖書館,因為老大說:我們學校圖書館建館的時候是請人看了風水的,有大師局坐鎮。
就是從寢室到圖書館這段五分鐘都不到的距離,小魚的直播賬號無了。
我們看著「已注銷」的頁面,互相看了看,眼睛里都寫滿了驚恐。
「這不會……也是節目效果吧?」
老三是除了老二以外看直播最多的,他說 up 主們整活的時候,經常是線上線下結合來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媽的有注銷賬號的效果嗎?!」
老二脾氣本來就急,一聽這話登時暴了粗口。
我拍了拍老二:「你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今天早上給她發消息,她沒回,打電話也不接,明明昨晚還說好下周末面基的。」
老二的表情有點可憐,但更多的是想不通:「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斷聯了。」
「你昨天怎麼跟她說的?」
老二昨天有點擔心小魚,便出去打了電話。
他們很早就交換了私人聯系方式。
「我問她電梯里是不是節目效果,還好不好,要不要面基,我可以去找她。
「對了!她清空了朋友圈,她的朋友圈是半年可見的,都是自拍或者日常照片。」
「能給我們看看嗎?」
老二打開了微信,「誒?我早上看是清空了啊?!」
她的朋友圈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條文字:
有急事,不要找我,不要玩恐怖游戲!真的不要玩!
「這是什麼意思?」
老二迷茫的眼神看得我們心里都不好受,但比起不好受,更是害怕和后怕。
「只能去這棟樓的保安室看看監控了,如果有監控的話。」老三忽然說道。
「有,肯定有!她做直播都會找有監控的地方,方便后面剪輯畫面!」
我本心是不想去的。
從小到大,我唯一一次大膽,就是暑假那次玩了這個游戲。
發燒,做噩夢,我從前以為可能是我精神力太弱,體質弱的緣故,但二哥的變化和那天他和奇怪女人的對話,讓我打心底恐懼這個游戲。
「我是真的喜歡她,真的喜歡她……」
一向嬉皮笑臉,心比太平洋還寬的老二居然哽咽了。
他們開始收拾東西,老大調出了那棟樓的定位,居然離學校不遠。
算了,舍命陪兄弟了,就不信五個處男的陽氣還鎮不住妖怪了!
臨走前,我順走了圖書架上的一本《南華經》。
13
「是這嗎?」
「導航是這里沒錯,4 號樓,這是 5 號,往那邊拐。」
這個小區倒是還有不少住戶,我們五個人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走路的模樣或許有點可疑,買菜回來的大媽看了我們好幾眼。
「她進的是幾單元?」
「其實我們不用來這里,可以直接去物業找監控。」
到了物業,只有一個值班的大爺在,大爺人挺和善的,聽說我們昨天在電梯上丟了東西,他很爽快地就調出了 4 號樓 2 單元的錄像。
「大爺,您看要不我們拷貝一份,省得找起來時間太久,耽誤您工作。」
大爺拒絕了,他說這是業主隱私,只能在這里看。
好在我們提前有準備,讓老五偷偷拿著小攝像機錄著屏幕。
很快,我們找到了那段視頻。
視頻里,小魚上了電梯,有說有笑,還對著監控攝像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一直到五樓,電梯門打開后,小魚明顯后退了一步,拿著手持云臺的手也晃了起來。
沒有人進去。
我們默契地一起松了口氣,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慶幸。
過了一會兒,電梯門關上,上了十樓。
「停一下!」
我幾乎是尖叫起來,引得大爺伸頭看過來。
「這里,倒回去,再往前。」
我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起了全身,老大倒吸一口涼氣,老三揉了揉眼睛。
「我沒看錯吧?」老二的語氣結巴起來。
就在小魚回到電梯的時候,電梯里竟然出現了一身紅裙。
沒有其他了,不是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穿著紅裙,就僅僅……是一件不帶褶皺的紅裙立在電梯里。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
老大雙手合十開始碎碎念,老三和老五抱成了一團麻花,老二呆呆地看著我,我皺了皺眉,「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什麼?」老二沒聽清我說的話。
「如果害怕,可以心里默念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這是雷神的名號,是道教的第一戰神。」
我從包里掏出那本《南華經》拍在桌子上,「本土文化,相生相克,自古邪不勝正。」
他們都沒想到,最膽小的我居然成了最冷靜的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只有我知道,我有多害怕,又有多憤怒。
視頻里的這個裙子,跟那天來見我二哥的女人身上穿的裙子,一模一樣。
14
從物業那里出來,我們五個人都心事重重,腳步沉重得仿佛身后有力量拽著。
還是聯系不上小魚,老二想過要不要報警,可小魚的朋友圈再三叮囑任何人不要試圖找她,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昨晚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