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家在湖心亭搭好了幾個帳篷,借著月色又吃又喝。
「什麼水怪湖怪,我看啊,都不如咱們人類牛逼,你看等會兒,幾瓶藥就給放癱了。」
許可指著湖水,顯然已經有些大舌頭。
「就是就是,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咱們靠著你小雨哥的技術,輕輕松松擺平。」
郭林這次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著小雨一陣狂吹。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抓條水怪而已,這不是有手就行?」
小雨難得地摘下眼鏡,臉色也有些潮紅。
「來,為了小雨哥咱們走一個。」我在旁邊起哄。
「干杯!」「干杯!」「干杯!」
情緒上來了,許可和郭林竟然又下去游了兩圈。
不過這次許可還是長了心眼,先拍了拍我的背:
「王魚,王魚,你先檢查下水下情況,別讓水怪把哥幾個給 mia 了。」
我瞪大眼睛環顧四周看了看,水下干干凈凈,一覽無余,做了一個 OK 的手勢。
兩人的水性都好,加上又年輕,很快就在湖中激起不小的浪花。
就在此時,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見水下遠處有一盞紅色的燈。
忽明忽暗,忽遠忽近,在差不多五百米開外的遠處閃了閃,就失去了蹤影。
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小會兒,許可和郭林都愣住了,停下動作問我:
「咋了?它來了麼?」
「沒,應該是我看錯了……」
我再仔細看了看,只看到湖底靜靜的游魚和水草。
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應該是我多心了。
上岸以后,大家吹著夜風,喝著小酒,聊起后面的打算。
我和郭林碰了個杯問道:「大林子,你抓到水怪后打算咋整?」
「還能咋整啊,讓我那個倒霉老爹拖到深山里去唄,我媽死后他一個人養我也挺辛苦的,這兩年疫情估計是漁場生意不好才走了歪路,這次也多虧各位了,咱們一起把這事辦妥,以后你們的事就是我大林子的事。
」
許可大弧度地擺了擺手:
「別見外,都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我點點頭:「對,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條水怪是我們一起發現的,我總覺得它似乎和我們有著某種關聯……」
小雨也表示認同:
「從理論上來說,那條水怪本來可以襲擊你們,就像那條鱷魚一樣,但它卻沒有,這里面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我點點頭:「對,等找到它,一切問題就水落石出了。」
聊著聊著,大家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小。
最后歸于安靜,所有人都睡著了。
此時如果有人從天空俯瞰,會看到遠處的廢水廠里墨綠色的廢液像綠色的血液一樣灌入東湖的心臟。
而一個巨大的身影,藏在廢水的水流之下,趁著夜色,正在悄悄迫近……
一陣夜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迷迷糊糊醒轉過來,發現身上還蓋著沈瞳的衣服。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后半夜三點半了。
三間帳篷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喝多了都進去睡了。
「真不夠意思,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起身伸了個懶腰,靜靜地看了看湖面檢查情況,我突然愣住了。
漆黑的湖面上,就在不到幾米之外的地方,一個白花花的東西正在撲騰。
深夜的水面上,居然飄著一個人!
是許可!
「許可?你咋了?快回來啊?」
許可一動不動,似乎看了看我,但身體沒有任何動靜。
此時我終于注意到許可的不對勁。
他眼神呆滯,口水順著嘴角往外流,似乎是被人下了藥。
我趕忙踏上小船,拿著船槳朝著許可的方向劃去。
因為我已經看到,就在許可的水面下方,有個巨大的東西正在上浮。
「許可你快把手給我!」我咆哮著,離許可的手只差幾十厘米了。
就在這時,許可背后的湖面仿佛煮沸的水,一個巨大的影子從他的身下浮現。
他努力地伸著手,眼神絕望地看著我。
他的嘴型一張一合,我看得明白。
他在無聲地說著兩個字:
「兄弟……」
巨蟒一樣粗細的觸手從水面伸出,我還來不及反應,就把許可整個人卷入水下。
水面下泥沙翻滾,很快就只剩下駭人的血色泡沫。
水怪似乎有智慧一般,帶走許可后,留下一個巨大的浪花,就快速朝著湖心遁去了。
「許可!!!」
「怎麼回事?」郭林他們三人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拉開拉鏈從帳篷里出來,只看到我對著湖面跪著哀嚎。
我的眼睛赤紅,大腦已經無法思考,我回頭憤怒地伸出手指著所有人:
「到底是誰!」
這個湖心亭,這個時候只有我們幾個知道。
許可的酒里被人下了藥,所以答案非常明顯。
沒錯,有人想利用水怪殺人。
兇手就在我們四個中間!
七
看到水面上的血色泡沫,我的心臟正在狂跳。
許可死了,就這樣死了。
謀殺啊,這是赤裸裸的謀殺!
團隊的老大,水怪捕捉計劃的主要負責人,許可,就這樣死了。
而且兇手就在我們剩下幾個人中間。
一種莫名的恐懼壓迫著我的胸口,讓我幾乎喘不過氣。
是誰殺了許可?
為什麼要殺他?
無數個問號在我腦海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