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岑在一邊冷冷地抽煙,胡海義跪在她面前拼命抽著自己的耳光。
吳芃高高仰著頭流淚,接著想沖出門買藥。
她被胡海義攔住了。胡海義哭著求她原諒,一筆一筆數著自己因為賭博欠下的債務。吳芃聽著聽著,居然就不哭了。
每個人都是別的什麼的奴隸。
曾岑是命運的奴隸,胡海義是金錢的奴隸,而吳芃,吳芃是胡海義的奴隸。
胡海義狠狠地揪住了吳芃的頭發,把她提起來。吳芃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又消停了。胡海義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臉上。
被賣給曾岑的兒子是他的,他太需要錢了,所以他就不那麼需要這個兒子,也不那麼需要吳芃了。
他騙吳芃他們無法養育孩子,孩子患了先天疾病,醫院建議放棄。吳芃在產房哭得撕心裂肺,胡海義在屋外將孩子抱給了曾岑。曾岑就這樣遠遠地站著看著,眼中流出的盡是渴求。
后來吳芃出院,他們分了手。胡海義繼續過著他爛賭的生活,仿佛那個孩子和吳芃從未在他的生活里出現過一樣。
其實他也不是不覺得可惜,只不過吳芃太美了,那麼美,那麼妖嬈,怎麼可能真心愛他。況且吳芃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女了。
胡海義不大喜歡這種感覺,他的人生已經很慘淡了,不需要多一個女人來嘲笑他的失敗。
他本來以為日子就會這麼過下去,直到有一天夜晚,吳芃重新找上門。那時的吳芃像瘋了一樣糾纏著他,撕咬捶打,要他把兒子還回來。
吳芃在曾岑那兒看到了一個嬰兒。
只遠遠的一眼,甚至連樣貌都瞅見,吳芃卻能斷定那就是她生的兒子。
她和胡海義糾纏在一起,往日的恩情散的一干二凈,留下的只有刻骨的仇恨。家里的杯碟碗筷被摔了一地,吳芃往胡海義身上胡亂撕咬著。胡海義的手腕被她啃出了血,疼得嗷嗷大叫,手一揚,吳芃猛地往后退,踩著了剛才的碟子,一下摔了。
她的后腦著地,瞬間暈厥過去。
胡海義喘著粗氣翻身坐在一邊。他靜靜地盯著吳芃,片刻后抓了衣服沖出門去,門外是黑茫茫一片靜寂的夜。
胡海義輾轉四個藥店,集齊了大半瓶安眠藥。同時他還準備了一支醫用的膠皮軟管帶回來。
吳芃還躺在地板上,她已微微恢復了點意識,可因為剛才受創太重,此刻無法起身,只能哀哀地哼著,蜷縮在角落里。
胡海義走近她。此刻他心中沒有半絲愛欲,反而越來越清醒,計劃越來越明確。
他抓住吳芃的頭發,將她拖進浴室,緊接著從后面摟住她的脖子掰開她的嘴,把管子一下插進去。
吳芃劇烈地嘔吐起來,管子擦傷了她的食道,深深地進入了她的胃。吳芃又惡心又疼痛,劇烈的不適感讓她拼命地踢著地磚。當她的指甲在胡海義胳膊上留下一道道傷痕時,胡海義往軟管里傾倒藥片。
吳芃反嘔得更厲害了。穢物順著嘴角往下流,可胡海義毫不心軟。在倒完那瓶藥后,他開始往吳芃胃里灌水。
吳芃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整個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那過程漫長又充滿了痛苦的嘶嚎,同時還伴隨著一股難以避開的惡臭。
后來慢慢地,吳芃不動了。胡海義不放心,維持這個姿勢起碼一刻鐘,等吳芃真的安靜了,才漸漸松開手。
他的胳膊麻了,就和后來他勒死保安大叔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緊接著,胡海義撥通了曾岑的電話。他攥著當初曾岑寫給他的字據,笑容有些陰沉。
在簡單說明情況后的半個小時內,曾岑親自出現了。胡海義沒起身,坐在地上輕蔑地看著他。吳芃吐了一地,在他身邊還時不時地抽搐著。
胡海義瞥著有些愕然的曾岑,舉起手里簽了曾岑名字的字據,開口道:「給我二十萬,否則明天這個城里的每個人都會知道這張紙條。」
曾岑倏地瞇起了眼,有些狠狠地開口道:「你敢。」
胡海義輕笑一聲,道:「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僵持了許久,時間在沉默的空間里緩慢地流動,一去不回頭。末了,曾岑敗下陣來。他一邊開著支票,一邊吩咐司機趕緊將吳芃送往醫院。
吳芃洗了胃,搶回一條命。可大概是藥物反應過大,一直沒能醒過來。曾岑給了胡海義二十萬的封口費,為了防止這條瘋狗再反咬一口,他吩咐了院長,讓吳芃常住于此。
對了,這家醫院也是曾岑家族投資興建的。
從此以后,胡海義和吳芃成了醫院的活廣告,醫院生意漸好,胡海義有了固定收入,更加肆無忌憚地賭博,曾岑則撫養著兒子健康成長,一切皆大歡喜,直至吳芃醒過來那天。
第一個發現的是上一任伺候吳芃的護士長。
她發覺吳芃的手指動了。她趕緊把情況匯報給了院長,可那之后的一天,本該蘇醒的吳芃卻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