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這里哪些是能吃的芋頭?哪些是有毒的?」西裝男對著南竺吩咐道。
經過南竺辨認后,大叔們用手里的木棍和石頭制成的石鎬開始挖了起來。
海芋和香芋其實很好分辨,海芋的葉子比香芋大,呈油亮狀,顏色也更綠,地上根莖更粗壯。
香芋的葉子顏色是淡綠色,表面呈白色的霧面,植株更小一些 。
我正挖得起勁,「啪——」一聲巨響突然從后方傳來。
我回頭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叔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徒手挖芋頭的兩只手隱隱有血跡滲出。
「別打我,我會挖的會挖的……」
西裝男拿著棍子抵在他旁邊的地上,一旁的地面露出一到被棍子砸開的凹痕。
「給老子動作快點,完不成任務今天就別吃飯了!」
我快步走上前拉起大叔的雙手,「別挖了!你的手都挖爛了!」
「啊哈哈哈,小姑娘,他不挖也行,你來幫他挖吧。」西裝男仿佛看見什麼很好笑的事,看著我樂得直不起腰。
「挖就挖!」我將帶來喝的,水沖洗掉大叔血肉模糊的雙手上的泥土。
直到露出干凈的雙手,才發現大叔的雙手疤痕累累,許多還沒愈合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
「快點挖!完不成任務都別想吃飯!」西裝男有意無意瞟我一眼。
我只好拿出自己的工具埋頭開挖起來,「大叔你去那邊等我,等會我挖到的東西都給你。」
我原本以為可能只是我們運氣不好,正好分到這個惡心的隊伍。
誰知回到基地后,才發現這里早已腐爛生蛆。
到基地后,每個小隊將自己今天采集到的食物平鋪在用木棍圈出來的一塊地上。
鋪滿兩塊地的小隊可以去領取今天的晚餐。
今天的晚飯是每人一個土豆,一碗野菜湯。
看了幾隊采集的食物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1 號隊收集到的都是一些野菜野果,葉片很大,樹枝很長。
一兩筐的東西就能將地面鋪滿。
而七號隊收集的是土豆,土豆個頭很小,埋得又深,一隊十幾個人沒有工具挖了一天才勉強鋪滿一塊地。
所以七號隊今天沒有晚餐。
可一號隊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年,七號隊都是一群頭發花白走路都打擺子的老人和七八歲的小朋友。
我問隊長:「你們每天采集食物,是提前安排好的還是隨機分配的?」
這時隊伍最后突然一陣嘈雜。
「都給老子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我聞聲回頭看見一群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的「老弱病殘」,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腳步蹣跚著走了過來。
在這群人身后,一個打著赤膊穿著沙灘褲的肌肉男,手里拿著一根藤條不斷在地上鞭打著,驅趕著。
就像……
農夫驅趕牲畜。
這群「老弱病殘」,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巨大的背簍,里面都裝得滿滿當當。
我看見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被背簍里滿筐的椰子壓得直不起腰,整個人呈 90 度。
他們一個接一個排著隊將東西鋪在地上,沒一會兒就鋪滿了兩塊地。
我剛要松一口氣,最起碼他們今天有飯吃了。
后面的人又繼續往地上鋪。
隊員解釋道:「他們是編外人員,要鋪滿十塊地才可以吃飯。」
十塊地?!
我震驚地看著面前這群吃飯都手抖的老人,「你確定?他們能……」
他們的確不能。
最終這群「老弱病殘」勉強只鋪滿了六塊地。
「今天又沒有達標!一個個光吃飯不干活!都給我滾出去!」肌肉男拿著藤條揚起手,準備狠狠地鞭打在最前面的一個跛腳爺爺身上。
10
「住手──」
在跛腳爺爺熟練地捂著頭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疼痛時,一雙手攔下了揮下的鞭子,是一天沒見的南竺。
我實在忍不下去,沖上前一把扯下鞭子大聲怒斥,「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真當自己流落荒島就成土皇帝了?
「還有你們這群二三十歲的青壯年,你看看你們弄回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好意思吃著這群老弱病殘用流著鮮血的手挖出來的東西嗎?
「你們吃得下去嗎?」
……
「閉嘴!關你什麼事!」肌肉男惱羞成怒,用力扯鞭子,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扯都沒辦法扯出來。
那群青壯年有的被我說得羞愧地低下頭,有的則漲紅著臉嘴里罵著我的祖宗。
「砰——」我用力一扯,拉鋸在我們兩個中間的鞭子被我扯了過來,肌肉男摔了個狗啃屎。
我一腳踩到他背上,他就被釘得死死的。
我問一旁的跛腳爺爺,「你們既然能找這麼多吃的,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受他們的奴役?」
爺爺看了眼被我踩在腳下的肌肉男,微微顫了顫。
我低頭一看,正好看見肌肉男惡狠狠的眼神。
「嘩——」我抬起另一只腳朝他臉上踢了一抔土。
「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睛挖出來!」
跛腳爺爺這才敢解釋:「我們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去不了很遠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只有這里有水喝。
」
我皺了皺眉,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不過……
「怎麼,這湖是寫了你們的名字嗎?你們有產權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