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看,確認應該是地窖里之前房主儲藏的東西生根發芽了。
我們挖了一部分出來當作食物和種子。
晚上,我們用房子里找到的鍋碗瓢盆,在火堆旁的木桌上吃了進荒島以來最豐盛的一餐。
有用檸檬和小米辣炒的土豆絲,有用甘蔗熬的蔗糖做的拔絲地瓜,有牛肉罐頭燉土豆……
吃飽后,將留下來的一部分土豆花生留作種子,準備等發芽了找塊地方種了。
12
正當我們漸漸習慣了每天找食物,種土豆花生的生活后。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了短暫的平靜。
這是自上島以來的第一場雨,一場聲勢浩蕩的瓢潑大雨。
亮如白晝的密集閃電,劈向荒島深處,四面八方呼嘯而至的狂風,卷攜著豆大的雨滴砸到臉上生疼。
「漲潮了。」南竺看向不遠處瘋狂翻涌的大海。
我不由得慶幸,好在我們及時轉移到了這里。
至于朱建那邊,靠海的營地,破舊風化的游艇……
能不能撐過去就看命了。
第二天一早,晴空萬里。
我們所處的地方恰好是個地勢較高的上坡處,房子除了有點潮濕,倒是沒什麼影響。
我們趕到地窖,想看下積水嚴不嚴重。
沒想到一打開,除了渾濁的泥水什麼都沒了。
不光是一直生長的作物沒了,連我們剛種下去不久的發芽土豆都被挖了出來。
我看著地窖入口旁新鮮的腳印,氣得捏緊拳頭。
平日里我們晚上都是有人守著地窖的,只有昨晚因為暴雨,大家都進屋躲雨了。
順著腳印追趕的途中,我越發對那群人感到不齒。
因為我們竟然回到了上一個營地。
「還給我!那是我爺爺的!」
還未湊近,我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之前那個爺爺腳受傷被趕出去的小男孩。
「朱建,你們可真不要臉,整天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搶小孩子的東西!」
我沖上前,一腳將和小男孩搶食物的朱建踹飛。
此時的朱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人模狗樣,西裝外套不見了,白襯衫變成了破爛的灰背心。
梳得一絲不茍的地中海也油膩不堪。
原本的四五十人的隊伍,我數了數只剩下十幾個了,正躺在我們之前搭的木床上。
一個個看起來筋疲力盡。
我們開始搜尋被他們偷走的食物。
「找吃的?哈哈哈——」朱建看見我們的舉動突然彎腰大笑了起來。
正當我不解時,小男孩指著火堆里的東西說道:「姐姐!他們把從你們那里偷的東西都吃完了!」
我不敢置信地扒拉了下半人高的火堆,發現里面全是燒焦的花生殼,紅薯皮等。
「你們全吃了?」
那個地窖里的食物少說也有一百來斤,他們就這樣全吃了?
我仔細看了看躺在木床上的人,嘴角的黑灰都沒擦干凈。
原來是一個個躺在床上撐得動彈不得。
看見他們這副模樣,大家氣得抄起家伙就沖去上去揍他們。
朱建一副死魚樣,攤在地上笑個不停。
一副有種你就打死我的賴皮模樣。
瘋了,都瘋了。
「撲通——」一個長發女鬼突然竄出來跪在我面前。
「給點吃的吧,求求你了……」
眼前的女鬼長發雜亂不堪,衣不蔽體,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瘀青,大腿上沒有肉,只剩下一層皮了。
我將她的頭發撥開,是張倩!
一個多月沒見,她像是變了個人,原本白嫩的皮膚現在粗糙蠟黃,臉頰都凹陷下去了。
整個人神神道道的,看著有些不太正常。
「滾開!瘋婆子!」一個沒注意,朱建一腳踹開了張倩。
看著趴在地上的張倩,我有些不忍,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從懷里拿了個昨天剩的紅薯給她吃。
「這下怎麼辦,什麼吃的都沒了……」跟在我身后的老人突然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悲傷絕望的氛圍再一次籠罩著大家。
在場的人心里都明白,他們真的要走投無路了。
藥物、食物都沒了,大家還能撐多久呢。
正在大家最絕望時,南竺突然站出來說:「昨晚那麼大的暴風雨,海邊的海貨應該不少,運氣好點,說不定還有魚群被沖上岸。」
「而且,我知道哪里還有吃的。」
聞言,大家驚喜地跟著南竺,一路走,我發現這條路線。
「是那片紅薯地?」我問道。
南竺點點頭,「之前沒有告訴別人,就是防止這種突發情況。」
雖然那塊紅薯地沒有很多,但也夠大家再撐一個多星期了。
隨后我們來到海邊,滿沙灘的小魚小蝦正在蹦跶,偶爾還能在水洼里發現擱淺的大魚。
我甚至在巖石縫里找到一只腦袋大的波士頓龍蝦!
看著各自手里滿桶的收獲,大家忍不住喜極而泣。
13
我們將朱建他們捆了起來,留在原地自生自滅。
帶著瘋癲的張倩和滿滿的收獲回了我們自己的營地。
一路上我們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能吃的。
但這個本就不太大的荒島,在這麼多人長達半年的采集下,能吃的早就摘完了。
而且朱建他們只有采摘沒有種植的意識,他們營地里的吃的早就沒了,不然也不會趁著暴雨來偷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