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我們清點了一下剩余的食物。
還剩下十來斤的土豆紅薯,以及放在屋內正在發芽的花生苗。
這點食物,二十多個人,一個星期的量都不夠。
還好我們在海邊撿到不少魚,曬干后應該還能撐個一個月。
而地窖里發芽的種子,被我們撈了出來重新種好。
晚上,我們將留不了多久的龍蝦放入土豆蘿卜,煮了一鍋海鮮湯。
飄在空中的香氣把關在隔壁屋子的張倩饞得不行了,「求求你了,給我吃一點吧,我想吃海鮮!」
我隔著門冷笑,「還想吃海鮮?你有土豆吃就不錯了!老實待著吧!自作孽不可活。」
通過這幾天張倩零零碎碎的話里,我們推斷出,在我帶著那些爺爺奶奶大叔大姨們走后,他們就失去了任勞任怨的免費勞動力。
朱建就打上了還未出社會的同學們的主意,同學們沒有這群社會人心眼多,剛開始被朱建他們忽悠得干了不少活。
卻沒分到什麼吃的。
直到這些同學無意間看到,這群西裝男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偷偷用「留著以后吃」的食物開小灶。
這偷偷摸摸的行為,徹底地激怒了冤大頭同學。
他們在暴風雨來臨前,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斗爭。
但是,細胳膊細腿加上長期沒有吃飽,他們怎麼可能打得過那群有武器的西裝男。
于是那 18 名同學中,有 8 人死在了那場斗爭中。
剩下的 10 人拼盡全力逃了出去,卻再也不敢相信彼此,深入叢林中不知死活。
失去了所有勞動力后,剩下的西裝男和朱建誰也不肯給誰干活。
他們內部為了食物起了好幾次沖突,死了不少人,后面又碰上暴風雨,被浪卷走幾個。
沒過幾天,他們就將最后一點吃的霍霍完了。
于是就打上我們的主意了。
這天以后,白天我們都會留下幾個比較強壯的大叔看家,將所有吃的藏得嚴嚴實實。
我們以為朱建他們被捆起來,應該出不了什麼幺蛾子了。
可我還是高估了人性。
這天我帶著從海里好不容易叉上來的魚趕回去,想著今晚終于能吃個飽飯。
沒想到一到營地,就發現張倩不見了。
張倩因為精神不太正常,我們白天都是把她關在一個房子里,留了水和一個自制廁所。
屋內明顯有翻動的痕跡。
我不太明白,朱建他們帶走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走要干什麼?
而且之前他們不是已經拋棄她了嗎?
詢問過大家的意見后,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出去找她,畢竟她這幾天都是白吃白喝的。
沒辦法,我只好一個人出去找。
我叫人給獨自去另一處收集食物的南竺留話,等他回來時去朱建那邊找我。
我沿著他們留下的腳印,回到了那個熟悉的石頭營地。
營地里靜悄悄的,但明顯有生活過的痕跡。
「張倩?
「你在嗎?
「啊——」
后腦勺傳來一陣劇痛后,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14
迷蒙中,我聽見一陣慘叫聲,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硬生生將我從黑暗中吵醒。
剛睜眼看清眼前的狀況,我目眥欲裂地大喊著:「住手!」
拿著刀劃著張倩大腿的朱建回頭看了我一眼,「別急,吃完她下一個就是你。
」
「嘔——」
我閉著眼不敢看眼前這如地獄一般血腥的場景,可血腥味從四面八方鉆進我的鼻腔。
「嘔——」胃里吐得只剩下酸水。
我假裝嘔吐,身子一點點往里挪了挪,用力一掙,發現沒掙脫開。
「別掙扎了,我知道你這個小姑娘不簡單,這鐵絲我可是特意帶過來的,專門用來捆你的。」
我咬牙用力想要掙開束縛,可惜我好長時間沒吃飽了,力氣沒原來大,鐵絲陷進肉里了也沒掙開。
反而是我手上流出的鮮血吸引了其他人。
「這可是新鮮肉,多肥啊,肯定比那些什麼土豆好吃!」
其他人見狀,抄起家伙將我圍了起來。
「既然你想先死,那我就成全你!」朱建拿著滴血的刀朝我一步步走來。
我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身體也因為頭暈變得遲緩。
我不會沒餓死,反倒死朱建手里吧。
眼前突然白花花一片,胃里一陣翻涌,他們趁機控制住我。
正當朱建拿著刀準備朝我大腿下刀時,一個飛過來的石子砸掉了他手上的刀。
恍惚間,我看見南竺帶著一隊穿著綠色軍裝的人朝我奔來。
是在做夢嗎,你終于來了,南竺。
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轟轟——」
所有人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后丟下手里的東西,朝著不遠處軍綠色的螺旋槳一邊揮手一邊狂奔。
「我在這里!」
「這里有人!」
「公司終于派人來救我們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朱建諂媚的聲音。
「謝謝謝謝!感謝公司派這麼多直升機來救我!」
「沒想到我在公司的地位原來這麼重……」
「救你?你是哪位?」
「你有見過這位老人嗎?」
「沒,沒有……這個島上就我們幾個人。」
「你確定?」
……
聽到這,我很想大喊一聲,還有人,還有很多人……
可惜,我再也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