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指間找到了一縷頭發,經過化驗科鑒定,認定那是鄭穎的頭發。不可避免的,她要接受審訊,但陳銘說她不是兇手。
「你好像很相信她?」
「只是根據事實做的判斷。」他抬頭告訴我,「前幾個案子,鄭穎都有不在場證明,僅憑幾根頭發絲并不能認定她殺人,也有可能是兇手嫁禍。」
「兇手為什麼要嫁禍給鄭穎呢?」
陳銘揉了揉太陽穴,「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先從她身邊的人入手了。」
「阿銘,有沒有可能,兇手并不只有一個人?」
「嗯?」陳銘挑了挑眉。
我繼續說:「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說過那種組團自殺的事情,會不會這次也有類似的團體作案之類的事情?」
所以死者之間才會毫無關聯。
他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不可能,兇手的作案風格是一樣的,如果是多人作案的話,就算有主導者也不可能保證每個人都能不留痕跡。」說完,他瞇眼勾起嘴角,「年年平時不都挺害怕這些的嗎,今天怎麼還給我出謀劃策了?」
「只是怕你太累,想幫你分擔點。」
「我最近很忙,不能回家,你好好吃飯睡覺就已經在幫我分擔了。」
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這段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也只有像今天這種情況,才能有一絲空閑跟他一起吃飯。
陳銘拉過我的手背吻了一下,「年年,照顧好自己。」
吃完這頓飯,他很快回了局里,我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些酸澀。
陳銘很快找到了新的證據,為鄭穎洗清了嫌疑。
鄭穎恢復了正常工作,只是免不了會有人不放心。
她主動提出愿意接受監督檢查,之后幾乎天天住在局里。
而我,自那之后,很久都沒有再見到陳銘。
9
某天中午,我剛哄完于奶奶睡午覺,就接到了陳銘的電話。
「年年,你在哪?」
陳銘喘著粗氣,聲音里滿是擔憂。
「我在南灣別墅這邊,怎麼了?」
「電話別掛斷,我讓人去接你。」
小張很快開車過來要帶我走,他滿鼻子的汗珠,話都說不清楚,我看了看樓上于奶奶房間的窗戶,問他:「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張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于志明中毒了。」
「什麼?」
于志明就是我的雇主,于教授。
「好好的于教授怎麼會……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陳隊說這次的兇手跟之前的不太一樣,可能是來尋仇的,他擔心這邊也有兇手留下的毒藥,嫂子還是先跟我回去吧。」
我思索著他的話,搖了搖頭,「不行,樓上還有我照顧的病人,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
「哎呀,嫂子,我這……唉……」
小張急的抓耳撓腮,見我態度堅決,沒辦法只好上樓把于奶奶一塊帶上。
我并沒有在警局里見到陳銘,小張的話也只說了一半。
陳銘讓他來接我不單單是擔心我,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于教授的家屬懷疑有人投毒便報了警。
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都是懷疑對象,全部都要接受審問。
包括我。
審問我的是陳銘的同事老馬,他先略帶歉意的沖我笑了笑,然后正經了臉色認真起來。
問的就是我平常的工作時間,工作內容,以及見于教授的時間地點之類的,我如實回答,他也沒有過多為難。
「照這麼說,你平常都不怎麼接觸于教授啊。」
「是,只有于教授到南灣別墅這邊來的時候,我才能見到他。」
「那他大概多久去那邊一次?」
「不確定,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有時候一周一次,也可能兩次,或者連著兩周都不來。」
「沒什麼規律啊。」老馬嘀咕了句,又問:「那別墅里有監控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是于教授家里為了觀察于奶奶情況特地安裝的。」
「好了,沒什麼事了,請回吧。」
我走出審訊室,就看到鄭穎拿著一疊資料進來。
「怎麼回事?我還沒問呢就把人給放了?」
老馬揭開茶杯蓋喝了一口,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審訊官,你問個什麼勁?」
審問結束,我還是沒有見到陳銘,就先回去了。
因為于教授中毒,于奶奶被于教授的家人接回去一起住了,由專人看護。
我暫時無事,整天呆在家里。也找不出什麼事情來打發時間,就更想陳銘了。
想了想,我還是去了趟市場,買了點食材,打算煲湯再去看他。
但這次,他不在。
留守的警員告訴我,陳銘出警調查去了。
他的手機沒帶,我坐在他辦公室等了一會兒。那個男警員接個電話出去了,沒過多久鄭穎站到我面前,「上次還有些事情沒問完,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我又被帶到了審訊室,她盤問了我整整三個小時。連「怎麼認識陳銘」,「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約會是什麼時候」全都事無巨細的問清楚。
每當我不想回答,她就用「警方辦案,老實配合」這種話威脅我。直到她的電話鈴聲響起,這場酷刑一樣的逼問才稍有中斷。
鄭穎接完電話,進來把自己的材料收拾好,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可你剛剛不是還沒問完嗎?」
她把文件夾往桌上一拍,「讓你走就趕緊走,哪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