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氣,「要抓你回去。」
我拔出刀,他哀嚎一聲,僅剩的一只手也算廢了。
解決完這邊,我往陳銘的方向跑去,他看到我靠近明顯瑟縮了一下。透過他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我看到了自己滿身是血的樣子,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怪物。
我想擦干凈自己,卻發現雙手還被銬著。
「阿銘……」
他愣在那里,沒有應聲。
我垂頭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跡,頓時有些難過,「裙子,臟了。」
再抬頭,就見陳銘撲過來擋在我身后。
「年年小心!」
一聲槍響。
回頭,倒下的是那個仍有一口氣的雇傭兵,他手里的槍還沒扣下扳機。
視線中闖進一抹明亮的棕色,那個男人把玩著槍,吊兒郎當說:「你就不該留活口。」
克里斯。
不,這應該不是他真實身份。
他扔掉槍,用腳下的尸體擦干凈鞋底,抬頭看向我,「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克里斯,是個貝斯手,最喜歡的作曲家是瓦雷茲。」
「總之,很榮幸見到你,朱麗葉,或者叫你實驗品 03A-0617?」
聽到那個編號,恐懼像電流般在我的身體里游走,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咬著牙問:「你到底是誰?」
「我算是你的前輩?反正跟你差不多,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我在我們那屆可是最優秀的,聽說你也是,看來我們還挺投緣的。」
「而且我還幫過你耶,雖然被他搞砸了。」他指著陳銘說。
陳銘立即反應過來:「酒店里的那個人是你殺的?」
「任務而已。」克里斯慫了下肩,「為了做的干凈點,就搭了下便車。」
他笑瞇瞇地向我拋出橄欖枝,建議我跟他合作,「也許我們可以先解決掉你旁邊那個男人。
」
我從墻上扣下一塊磚扔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被他捏碎了。
「別那麼暴躁,我們可以聊一聊,然后再談合作的事。聽著,你已經暴露了,要是沒人幫你遮掩的話,你逃不過法律制裁的。」
「就比如之前那個女警懷疑你的時候,沒有我幫忙,你是圓不過去的。」
「本來就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為什麼這麼抗拒我?明明我們合作有很多好處,你也可以變得更強。到時候別說是一個女警,你想解決誰都可以,他們都會替你處理干凈。」
「如果你是來當羅希的說客的,就沒什麼可聊的了。」
我絕對不要再回到那個實驗基地,絕不。
克里斯活動了手腕,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那就很遺憾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移到了我面前,拳頭對準了我的下腹。我用手銬攔住他的動作,順勢將鏈條扯斷,跟他對抗起來。
他的動作比我快得多,下手也更狠。我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倒在地上前,我護住腹部用手臂撐在地上緩沖了力量。
他撿起地上廢棄的鋼管,把我拖過去,刺穿手心將我釘在墻上。
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劇烈的疼痛了,我倒吸了口氣,壓下了想要叫出來的沖動。
「混蛋,別碰她!」
陳銘撿起地上的槍朝克里斯開了幾槍,他背后像長了眼睛一樣迅捷躲過,一腳踢在陳銘的腹部,將他踹出好遠。
「阿銘!」
克里斯蹲下來捏住我的下巴,帶著同情的意味嘲諷道:「看吶,沒有了組織的供給,你羸弱得像只蟲子。」
「那也比你好。」我把血沫唾到他臉上,「你其實一天都沒從那里出去過吧。
」
是啊,我炸毀了基地后,他們對于實驗品的管控只會更加嚴格。而他那麼強了都沒能擺脫羅希的控制,說明他被用了足量的藥,迫使他不得不為他們效力。
淪為被套上了項圈的野獸。
克里斯被我激怒,一拳將身后的墻砸了個窟窿。
我趁機踹他胸口,一腳將他踢飛,他陷在對面墻里,扣都扣不出來。
陳銘舉著椅子朝他劈過去,木質的椅子碎成幾片,而他毫發無損。
克里斯惱羞成怒,拽著陳銘的頭發將他扯到我面前,「跟我合作有什麼不好?我們可以大干一場,不單單是摧毀羅希,改變世界都有可能。」
「我拒絕。」
「就因為他?」克里斯踢向陳銘的膝蓋,迫使他跪下來。
「這個廢物男人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放開他!」
他一拳將陳銘打翻在地,皮鞋踩上他的脖頸,「再見了,警官先生。」
「陳銘!」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危險又迷人的力量,像火星子落入燃氣池一瞬間內爆發出來。
我掙脫了桎梏,揮著鋼管朝克里斯的后腦削去。
他磕在地上,摔得頭破血流。
我沖過去拽著他的衣領狠狠撞向墻壁。
一下接一下,直到那面墻完全倒塌,他反過來鉗制我,被我拉扯著一起墜落。
下面是林立的鋼材,如同利刃一般,穿透了克里斯的胸口。
我落到旁邊的空地上,嘔出一大口鮮血。
內里火燒一樣疼痛,內臟好像裂了。
我仰躺著,看到了蔚藍的天空,然后很快被陳銘的臉覆蓋。
「年年,年年,你堅持住,我們去醫院。」
他又帶我回到了城里,但是很快就被警車包圍了。
局長通過喇叭向他喊話,「陳銘,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快點束手就擒,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