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一天,我終于見到了那個讓我妒忌到發狂的女人。
我以為她至少是個優雅大方的賢內助,或者是精致干練的女精英。
但那個微胖還有點矮的女人告訴我,她就是陳銘的妻子。
我更加不甘心了。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來的執念,但我不論如何都想得到他。
同時我又深知,如果陳銘能夠輕而易舉地被我撩撥到,那他也不足為奇。可正因為他不動如山,才激發了我的好勝心。
當年第一樁殺人案發生后,我自告奮勇要加班,暗戀我的小馬也舉手贊成。陳銘不能強迫那些老同志加班,只能自己留下來夜以繼日的查找兇手的線索。
這正是我想要的,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和他相處了。
沒多久米花商場又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他急匆匆趕來現場,連衣服吊牌都沒摘。
「哎,陳隊,你衣服吊牌沒摘。」
「先前在家試衣服的。」
想到這我就充滿了成就感,我又從那個女人身邊把人搶過來了。
沒多久她就來局里了,像個賢妻良母一樣,特地煲了湯過來。
我看著他眼中的欣喜,看著他溫柔的喚她的名字,還把手墊在她身后護著。
那一刻,嫉妒占據了我的大腦,我從她身邊經過時故意撞了她,就希望她沒拿穩保溫桶摔了,最好里面的湯撒一地。
到時候,她就不得不回家換衣服了。
但陳銘扶住了她,責怪我走路不看人。
那個女人還假意問我喝不喝湯,揚武耀威的樣子看了就讓人生厭。
那一夜她留在了局里。
有好幾次,我想假借工作進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干什麼,都被人拉了回來。
小張對我說:「你就不能長點眼力勁?陳隊都多久沒回家了,你消停點行不行?」
兇手的殺戮沒有停止,第三個受害者隨之而來。
整個城市人心惶惶,新聞里都開始提醒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我都要感謝這個兇手了,感謝他讓警局忙成了一鍋粥。也多虧了他,陳銘幾乎回不了家,而我卻能天天和他呆在一起。
我甚至卑劣的想過,既然兇手是隨機作案,那他會不會選擇高小年作為目標下手?
這樣,她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第四個死者在酒店里被人發現的時候,我假裝被天花板上掛著的尸體嚇得不行,抱著陳銘不肯撒手。他拿我沒轍,又不能推開我,只能任我得逞。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貪婪地聞他身上的氣味,多希望這樣的時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然而他很快推開我,叫著那女人名字離開了。
我看到,有個打扮時髦的外國人在糾纏高小年。
我真不明白,她明明那麼普通,怎麼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跟瞎了眼一樣往上湊。
就連陳銘也一樣。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尸體的指縫間會有我的頭發。
那個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要顛覆了,別人都覺得我是兇手,我看他們也覺得是他們陷害我,連我爸媽都問我怎麼回事。
只有陳銘,只有他相信我。
也只有他為我洗清了冤屈。
發現于志明死在家中那天,陳銘整個人都變得很奇怪。
那天回到局里,他沒有向往常那樣跟大家復盤,而是匆匆離開了。
我回到自己座位上翻看現場照片,驚訝的發現死者小拇指上的戒指十分眼熟,眼熟到我一天能看幾十遍——那枚戒指跟陳銘手上的婚戒是相同的款式。
我去法醫那邊想再仔細看看戒指的樣式,但我們兩個翻遍了整個解剖室都沒找到。
「不可能啊,我剛剛就放在這邊的,怎麼不見了?」
「在我之前,還有誰來過?」
「陳隊來過。」
那瞬間,無數的細節涌入腦海,
衣服吊牌上的 LOGO,前一晚煲好的海鮮湯,監控里死者出現曾在陳銘家附近的公交車站臺。
答案呼之欲出。
我把我的想法跟其他人說了,小張立刻否掉了我的猜測。
這次我沒有畏懼他,「你敢不敢讓他們過來當面對質,如果我弄錯了,我立刻道歉。」
顯然,我猜對了。
因為陳銘帶著高小年跑了。
我猜,陳銘肯定也知道了,所以才會從解剖室偷走了戒指。
所有人,包括提出質疑的我自己,都沒有想過,兇手原來一直就在我們身邊。還是看起來毫不起眼,人畜無害的高小年。
我都震驚到如此地步了,那他呢?
他能接受一直追查的兇手就是自己深愛的女人這一事實嗎?
我以為,等抓到高小年,案子就能破了,但沒想到事情比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復雜。
城郊廢棄工廠里橫陳的尸體,激烈的打斗痕跡,都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陳銘帶來的真相更是打破了我們正常的認知。
在我們努力生活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我們一直信任的醫藥企業在用一群無辜的孩子做實驗。
這件事掀起了軒然大波,陳銘作為唯一的證人出面,指控羅希生物制藥公司慘絕人寰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