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繼續看。」我喝道。
小十乖巧地點了點頭。
隨著城頭白衣男子的笛聲悠揚頓挫,那一大撥僵尸在人群中愈加瘋狂。
尖叫,慘叫中殘肢,鮮血,內臟,到處都是。
落雪城城主望著那城頭的男子高聲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與我落雪城過不去?」
笛聲驟停,無數僵尸也停止了撕咬,那青銅甲僵尸躍到白衣男子身旁警惕地看著四周。
白衣男子平靜又冷漠地道:「交出三段錦,饒你不死,不然我要這滿城陪葬!」
三段錦,想不到我苦苦尋求的傳承秘典居然在這落雪城中。我抑制不住心里的小激動,繼續看著這一切,也在盤算著伺機而動。
「鄙人不知道閣下說的是何物?閣下能否停了這些邪祟,任何需求我們都可以坐下來商量。」落雪城城主央求道。
「不識抬舉嗎?」白衣男子冷冷地道,那短笛聲再次急促起來,原本停滯的僵尸又紛紛瘋狂的涌向前去。
「護城衛聽令,集結火陣。放箭!」落雪城城主下令道。一桶桶滾油倒在僵尸身上,一支支裹著火焰的箭羽鋪天蓋地而去,無數僵尸被射成篩子。在滾油與火焰中成為了一個個亂竄的火球。
空氣中彌漫了燒焦的氣味。
白衣男子鎮定自若,絲毫不在意那些僵尸。口中的笛聲音調驟然升高,無數僵尸原地爆裂散發出陣陣幽綠的煙霧。無數護城衛只是嗅了一口,便全身麻痹口吐白沫。紛紛痛苦地倒地不起。
青銅甲僵尸又從城頭上一躍而下,沖入人群中撕咬。
韓城城主親自在人群中拉開一把滿弓,搭上箭羽,對著白衣男子射去。
「嗖」,一支羽箭趁亂對著白衣男子破空而去。
待白衣男子反應過來之際已經來不及躲開,只能本能側了側身子。那支羽箭險之又險地穿透他的左肩。
白衣男子在巨大的慣力下從城頭跌落下去,我情急之下扯了快布遮住臉。縱身向前接住了下落的他。
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他面色蒼白如紙。我用力折斷那支箭羽,便背負著他與小十朝城外的破屋跑去。
青銅甲僵尸被鋪天蓋地的網網住,二三十個大漢手拉鐵鎖緊緊捆綁,任他再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
遍地火尸,漸漸地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那落雪城城主微瞇著雙眼若有所思,沒有選擇去追。
來到小破屋月紅漸退,借著微弱的月光我方才看清這個昏迷在我懷中的男子。清秀,俊俏,竟然生得如女子一般細膩。
從包裹中取出一些傷藥,拔出那支短箭,止住了鮮血。
「師父,這個人不簡單!」小十提醒道。
我點了點頭,自然明白。一個會御尸術的人又怎麼能簡單。
夜里渾渾噩噩的,我時刻盯著窗外的風吹草動,沒有深沉入睡,深怕那落雪城之人追尋而來。
許久,窗外果然傳來聲響,只是來的不是落雪城之人,而是那只已經斷了一只手臂的青銅甲僵尸。他看了看我懷中的男子,又看了看我,便自顧自地依靠在門邊上閉目養神,貪婪地吸著月光。
那月光化作白氣進去他口鼻又緩緩從他口鼻吐出黑氣。一只會自己修行的僵尸。
小十大氣不敢喘,畏懼地躲在我身旁。
這一夜未眠,諸多困擾在心頭,難以解脫。
【八】
東方起白,不知何時我竟然也沉沉睡去,待我醒來發現居然換我依靠在白衣男子身上。
他身上白衣濕了一片,不是血漬,那似乎是我流的口水。
小十蜷縮在角落,酣暢未醒。
那白衣男子微笑著望著我道:「你終于醒了,壓得我半邊身子都麻了。」
「哦,對不起。」我急忙起身道,慌亂之中還不忘擦了擦口水。
「這里是何處?」男子打量著四周問道。
「放心,這里是韓城外的一處荒廢破屋,沒人會注意到這里的。」我看出了他的顧慮,解釋道。
「蘇煙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白衣男子就要起身行禮,卻發現左手抬不起來,只好苦笑。
「師父早啊!」小十閉著眼睛道。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去,看樣子是尿憋著急了。卻不料撞在依靠在門旁的青銅甲僵尸身上。
「媽呀!」摸了摸腦袋,小十睜開眼睛看到青銅甲僵尸驚叫道。
青銅甲僵尸絲毫未動,依舊閉目調息。
「他?」蘇煙道。
我莞爾一笑道:「我徒弟,小十。」
我實在看不過小十那一身破爛的衣服,隨手給了些銀兩吩咐他去城里買些吃穿,順便打聽一下落雪城的情況。
小十接過銀兩屁顛屁顛地就跑出去了。
「若我沒有猜錯,姑娘應該是趕尸一派真正的御尸倌吧。」蘇煙含笑道。
我沒有太過驚訝,對于精通御尸術的蘇煙,想必他對于趕尸一派了解的不比我少。
「正是。」我答道。
「趕尸,煉尸,御尸。若我沒有猜錯姑娘應該是御尸倌初級。」蘇煙似笑非笑地道。
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般。
我點了點頭,問道:「請問閣下如何知曉得如此詳細,我趕尸一派一向單傳,閣下竟然會御尸術,這實在是令我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