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資源都掉檔成什麼樣了,現在連塊高奢的遮羞本都沒有,只要能火,養只小鬼又怎麼了?”
說這話的是陳述,一個貪財的經紀人,“這玉鐲可是個好東西,得好好供,顧潯,你聽見沒有?”
見顧潯黑著臉,陳述身段軟了不少,“你這死鬼又裝啞巴,你好好想想,之前咱也是被老天爺追著喂飯吃,拿獎拿得手軟,藍血頂奢任你選,可那件事過后,剛進圈的小東西都要過來踩你一腳,真他娘的晦氣。”
“別神神叨叨了。”顧潯黑著臉把他推了出去,掃了一圈揭不開鍋的家,是有點愁。
月圓夜,顧潯刷到一條視頻,“養小鬼真的會改運嗎?”
我飄在他身邊搶走手機,“既然已經把我帶回來了,要不來試試?”
“怎麼試?嗯?”
我便辣手摧花,欺負得他眼眶紅紅。
顧潯的眼波泛起一陣又一陣嫣紅,我實在忍不住,“你不是說我不安好心,讓我從哪來的回哪去嗎?”
他急了,“你哪都不能去,不準始亂終棄,永遠跟著我,行嗎?”
哦?人纏上鬼了?
“行!”我湊近他的鼻子,索取陽氣,一氣呵成。
1.
我被困在玉鐲千年。
一覺醒來,困我的玉鐲周身剔透,正散發著淡淡光暈,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我眼前散開,恍惚間,我竟可以來去自由了!
陳述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我,為了幫顧潯改運,他把我帶回了顧潯家里,早晚請安,準點供奉。
喲,有點意思,原來這個年代,連鬼都有信徒。
我興奮地搓搓小手,蕪湖,鬼生有趣了!
半夜,這個叫顧潯的糊咖起床去衛生間,我現身。
穿著破舊的紅衣飄在濃霧籠罩的半空,身后長發飄蕩,一雙瑩白的手毫無血色,搭在他的肩上汲取溫暖。
顧潯不動聲色地瞟了我一眼后,把我請到客廳,給我泡了一杯茶,花了兩個小時給我講唯物主義,讓我相信我并不存在。
“聽不懂。”我摟住他的脖頸,湊近他的鼻子,貪婪索取陽氣。
顧潯不怕我,身上還有讓我上癮的味道,我不管,我就要住在這里。
在我帶著他上天入地溜達一圈后,他終于肯相信我是鬼。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倒是想記得,做鬼的這一千年,我被限制在玉鐲里,暈暈乎乎的,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我落寞地低下頭,“唉,都忘了,一睜眼便在你家了,只知道自己叫姜凝。”
顧潯眸子極沉,絲毫看不出來情緒。
第二天,陳述帶著香燭紙錢來了。
顧潯還沒有起床,陳述跪在地上拜我,“既然把你請來了,規矩我們自然懂,以后有我們顧潯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陳述邊說邊燃香,這一股清煙飄在我身上,旺得我神清氣爽,舒服得哼哼叫。
“大仙,你可要好好幫顧潯,我們就指著你東山再起了。”
看他太過虔誠,我忍不住發聲,“要我怎麼幫你們?”
陳述聽完一哆嗦,連滾帶爬地往外逃,“鬼呀!”
這不是廢話?!
這一聲吼叫把顧潯吵醒了。
顧潯黑著臉,多少有些無情,把他丟到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嘲諷,“這不是你招惹上的嗎?”
陳述這個不中用的,緩了很久才接受了本大仙的存在。
興許我不像個厲鬼,陳述終于不怕了。
他強裝淡定,又忍不住試探,“大仙,你得保佑顧潯。”
陳述一臉諂媚,“嗐,你還不知道吧,顧潯其實不叫顧潯,他是宋潯,也是你的第十六代重孫。
不然,我們怎麼能輕而易舉地就把你請過來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奶奶?”
我眨著眼睛,拍著二兩胸脯向他保證,“我必護佑孫兒。”
真是活久見,從來沒見過這麼傻的,我左右不過 20 歲就去世了,怎麼會有孩子?沒有孩子,哪來的孫兒?
他以為我好哄,其實我聰明得一批。
陳述想靠著顧潯撈錢,顧潯想靠著我改運。
都是玩家,裝什麼深情舔狗,只不過我圖的不是供奉,而是顧潯的陽氣。
2.
像我這麼有儀式感的鬼,需要日日供奉。
顧潯收拾行李準備進組,我托腮試探,“去劇組的話,那里的香火有你家旺嗎?”
顧潯對我不虔誠,一旦忙起來,肯定顧不上我。
他連眼皮都沒有抬,“我自己去。”
我向來逆反,他敢拋下我,打服即可。
我捏著拳頭,身后陰風陣陣,“砰”的一聲脆響,顧潯剛收好的行李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顧潯無所謂地嗤了一聲,“我的戲份不重,待在劇組左右不過三天,你就在這等我回來。”
還沒等我發作,他又補充,“抱歉,我還沒有習慣你的存在。”
罷了,隱藏戾氣后,我猶豫地瞥向顧潯,“如果三天后,你沒回來,要記得來接我。”
剛從玉鐲出來,我的靈力并不穩,也是怪事,偏偏只有顧潯的陽氣能叫我舒服些。
顧潯皺著眉,沉默了許久,低磁的聲音終于輕輕蕩出來,“嗯。”
這一聲回答,勾人極了,我樂滋滋地等他回來。
顧潯這個狗東西,他騙了我。
“姜凝!”陳述叫我時,我正全身發抖地躲在柜子的角落,頭暈目眩,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你別嚇我。”陳述把我緊緊護在懷里,聞到活人的氣息才讓我有一絲力氣罵他,“你們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