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聲謝謝,我倒是擔得起。
顧潯真是個別扭的人。
既不肯低頭求饒,又不肯報仇出氣,完了完了,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對他進行二次教育。
這場戲從早上拍到了半夜,導演終于滿意了,他拍著顧潯的肩膀一陣唏噓,“其實你演得不賴,等你火了,也不至于……唉——”
顧潯換下戲服的時候,我沒忍住出聲,“那導演說的『也不至于』是指什麼啊?”
顧潯手一僵,性感的身材一覽無余。
他紅著耳尖,眸子中帶著一絲怒氣,目光尋到我時,咬著牙開口:“你禮貌“怎麼,我今天摟著你跳崖的時候有禮貌,現在看你換衣服就不禮貌了?”
顧潯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我眨著眼睛,無辜地看向他,心里忍不住雀躍,你能拿我怎麼辦?
站在你面前的這個鬼,現在是鈕祜祿·姜凝。
我特麼真是個小機靈鬼。
4.
這是一年最熱的季節,連狗都不愿待在外面,顧潯的劇組卻在拍攝冬季的戲,他穿著厚重的戲服,一段打戲過后,汗水斑駁了妝容。
顧潯站在樹蔭下,兩頰紅潤,額間的汗珠順著下巴滑落到喉結,一瓶冰礦泉水下肚,怎麼也不能解他的暑氣。
我飄過去,帶起了一股陰風,顧潯扭頭與我四目相對,“你怎麼過來了?”
這問的像什麼話?
我餓了,要飯飯。
快來讓我吸一吸。
我興奮地搓著小手,往顧潯身邊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狂野地攀上顧潯的脖頸。
嗯?這是他頭次沒有拒絕,可怕的是,他還帶著享受的表情。
我不確信地瞪圓了眼睛,往后退了幾步,顧潯條件反射般拉住我掙脫的手,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音色粗啞,浸了莫名情愫,“別動。
”
難道他被我吸陽氣吸習慣了?
淦,當我意識到顧潯再也不需要冰礦泉水降溫,打戲也不用被汗水沾濕衣服,我特麼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把我當作移動制冷機器了。
呵,這就是男人。
顧潯怕熱,去哪都要帶著我。
罷了,都是玩家,各有所圖。
我愛看戲,興奮的程度不亞于導演,只不過越看越怒,手里的瓜子散落了一地。
顧潯在這部戲里把那女主好一頓折磨,鞭子不停歇地甩在她身上,又叫那該死的馬兒拖著她,女主筋疲力盡后,顧潯試圖扒她衣服。
我的拳頭硬了又硬,忍無可忍之后,飛快地抓住顧潯作亂的手,“放了她!”
顧潯瞇著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妖冶的笑,簡直不識抬舉,他故意跟我抗衡。我冷眼掃過去,“我讓你放了她!”
他低笑一聲,呼出的氣息噴在我的耳邊,“假的。”
我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連脖子都低下去不少,灰溜溜地回到陳述旁邊,眼睛卻直勾勾盯住顧潯,“我丟臉了嗎?”
陳述嗑著瓜子,滿不在乎地回答:“嗐,習慣了。”
顧潯拍戲,我卻入了戲,嚶嚶嚶,好丟人。
不過嘛,他確實演得不錯,像個天生的戲子,我如實表揚他,可他的臉卻陰沉得可怕。
嗐,還挺謙虛。
這場戲到了尾聲,終于等來女主反殺。
女主大開殺戒,血洗顧潯府邸,顧潯拄著劍單膝跪在地上,他開口,聲音沙啞粗糲,“楓兒,原諒我。”
原諒?還沒等女主開口,我就自覺過去,“原諒你?我之前叫你放過她,你放了嗎?”
他抬頭看我,眼眸散著細碎的光,低下頭那刻,上身帶著有規律的抖動,喉嚨里還溢出明顯的輕笑。
導演舉起喇叭沖著顧潯大吼,“顧潯,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鬼上身了嗎?這演的是什麼玩意兒?看得人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死導演,他是不是看不起鬼?
鬼怎麼著你了,我又沒吸你陽氣。
我飄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快點下來給爺做伴。
導演喘著粗氣,想咳卻咳不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卻絲毫沒辦法。
“好了。”顧潯吼了一聲,用口型示意我放手。
真晦氣。
我吼過去,氣勢十足,“放就放。”
“顧潯,你看看你把陳導氣成什麼樣了,你要是不想拍,你就告訴導演呀,何必氣他?”說這話的是劇中男主,他不會放過任何數落顧潯的機會,陳述說了,這是怕顧潯再度翻紅。
“啪。”打狗還要看主人,顧潯只能被我欺負。
我一巴掌沖著男主的臉拍過去,他捂著臉,怒氣沖沖地巡視四周,“誰他媽打我?”
“冽哥,陳導臉都黑了,我們繼續拍吧。”陳導是出名的脾氣差,周圍演員生怕挨罵,周冽慌張地掃了一眼喘著粗氣的導演后,只好作罷。
顧潯重新醞釀情緒,停拍的間隙,他把我拎到旁邊,“再鬧下去,今晚不能收工了。”
這怎麼行?不收工我怎麼吸他陽氣?
我拍著胸脯向他保證,絕對不會再鬧,片場終于恢復正常。
原本顧潯在這部戲沒多少戲份,陳述邊嗑瓜子邊跟我解釋,“原來的男二嫌片酬低就罷演了,顧潯算是撿漏吧。唉,”他抿緊嘴巴,言語間各種委屈,“撿漏又怎麼樣,你也看到了,在這還不是被欺負死了?”
“到底誰在欺負他呀?”我還是沒忍住問。
陳述說過,顧潯之前算是老天爺追著喂飯,拿獎拿得手軟,藍血頂奢隨他選,只不過那件事后,被徹底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