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來這?”我欲哭無淚地拽住顧潯的衣角,出來這一次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精氣,我極其不愿呢。
顧潯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游樂園嗎?”
他把我從百米高的水滑梯上騙下來,“很好玩的。”
“啊——”這是我掉到水里最后發出來的聲音。
我又死了一次。
水漫過我的脖頸,流入我的耳朵,我心臟揪得生疼,無法呼吸,腦袋嗡地白成一片,眼里再也看不到色彩,原來……我怕成這樣。
沒想到鬼也會經歷死亡,我恨顧潯。
“姜凝。”顧潯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領,另一只手托著我的腰腹,“沒事了,姜凝。”
我恍惚地睜開眼睛,混蛋顧潯,他怎麼陰魂不散?
我捧著他的臉,貪婪地索取他的陽氣,直到摸索到他的汗液浸濕了衣領,我才舍得放開。
等我回過神來,才看見顧潯唇色煞白,臉上布滿擔憂。
嘿嘿,錯怪顧潯了,原來我沒死。
顧潯抱著我離開水池,身后的小孩追問媽媽的聲音盡數落入我的耳中,“媽媽,媽媽,那個大哥哥怎麼怕成這樣,水不是還沒有到他膝蓋嗎?真是個小垃圾。”
掌嘴,“啪——”
顧潯沉默。
我拉著他去坐旋轉木馬,顧潯拿出手機拍照營業,我擠進鏡頭,擺好姿勢,而拍出來的照片始終只有他一個人,這次該我沉默了。
什麼高科技垃圾玩意兒,連鬼都拍不出來,鬼才買?
回家的這一路,顧潯再也不肯開口說話,難道嫌我丟臉?他會不會再也不肯帶我出來玩了?
淦,這些幼稚玩意兒,我才不是很喜歡。
7.
一連幾日,寢食難安?倒也沒有。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顧潯進來了,蒼白的臉上到此刻才多了別樣的表情。
他從身后拿出被絲綢精細包裹的東西,“打開看看。”
原來是一幅畫,我們一起坐在旋轉木馬上,我抬頭看向他,他低頭望著我,眸光流動,言笑晏晏。
“我記得那天你沒笑呀。”
顧潯瞪了我一眼,“別人長嘴是為了說話,你是為了什麼?”
豈有此理,他敢內涵我?!
看著我氣呼呼的模樣,顧潯的情緒都高漲了不少,樂悠悠地站在太陽底下,將自己曬得通紅。
曬太陽這不就是享受嘛,我不管,我也要。
剛準備飄過去,顧潯的一記眼刀立馬飛來,“老實點。”
還敢威脅我,待會兒就把你吸成人干。
唉,我垂頭喪氣地看著顧潯送的畫,又淡定了許多,好吧,這畫深得我意。
我氣消了,但沒完全消。
“咳。”顧潯輕咳一聲后,面露尷尬之色,紅著耳尖把我緊緊抱在懷里,低頭看我時,卻一聲不吭。
“你干嗎?”我訝異地抬頭,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亂了呼吸。
顧潯喉結快速滾動,“以后我曬完太陽,讓你抱一會兒。”
話音剛落,他便慌亂地瞥開眼,我伸手撫摸臉頰,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炙熱感,顧潯這是干嗎?
知道我不能曬太陽就曬自己來討好我?
我樂呵呵地抱著顧潯的腰腹,伸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摸,努著鼻子停留在他的胸口,“好好聞呀。”
顧潯微微愣神后,死死按著我不安分的手,他的眼角泛起一波嫣紅,呼吸粗重,“你禮貌嗎?”
我,禮貌。
真好聞,我愜意地晃著腦袋,“好喜歡陽光的味道。”
顧潯揚起下巴,輕嗤一聲,“這是尸體的味道,一群螨蟲的尸體。
”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掐上他的脖子,并沒有舍得用力。
打鬧之際,顧潯彎著腰,腳下一滑,快要摔倒,我機靈地用臂彎穩穩托住他的背脊,身后衣裙隨風揚起。
我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此情此景太適合說騷話了,還沒等我開口,就被顧潯紅著臉反過來壓在身下。
風很靜,我們看著彼此,莫名不說話。
顧潯真好看,放到古代那也是絕世藝伎。
陳述來了,推開門,一臉傻笑,“你們繼續。”
“繼續什麼?”我不慌不忙地起身,別忘了我是鬼。
陳述是來跟顧潯談工作的,“立露洗衣液找你做品牌摯友。”
洗衣液還只能做摯友呀,顧潯的資源到底虐成什麼樣了?我拍著他的肩膀一頓安慰,“一年后不是藍血頂奢,咱都不帶接的。”
陳述打開杏花釀,笑得一臉燦爛,“顧潯一年后是頂流,那我一年后就是業內最頂級的經紀人。姜凝你呢,你有什麼愿望?”
顧潯和陳述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淡然看向窗外,眼里沒有一絲波瀾,卻噬滿期許,“我想知道,我是誰。”
陳述一愣,“你不是姜凝嗎?”
我回頭迎上他的目光,“姜凝又是誰?”
一陣沉默之后,顧潯堅定開口,“我會幫你找到這個答案。”
夜晚,我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看著它的幽光一閃一爍,怎麼感覺比以前暗淡了些許?身側顧潯的呼吸聲淺淺落在我的耳中,我欺身過去,離他更近了些,他真好看,鬼使神差下,我捧著顧潯的臉偷偷親了一口。
顧潯幽幽睜眼,按著我發問:“你禮貌嗎?”
唔,他要是個啞巴就好了。
8.
新戲進組,顧潯邀我陪他一起,且不說在他身邊待久了靈力已經恢復正常,就說這西藏過于偏遠,我才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