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見,從來沒見過這麼傻的,我左右不過 20 歲就去世了,怎麼會有孩子?沒有孩子,哪來的孫兒?
他以為我好哄,其實我聰明得一批。
陳述想靠著顧潯撈錢,顧潯想靠著我改運。
都是玩家,裝什麼深情舔狗,只不過我圖的不是供奉,而是顧潯的陽氣。
2.
像我這麼有儀式感的鬼,需要日日供奉。
顧潯收拾行李準備進組,我托腮試探,“去劇組的話,那裡的香火有你家旺嗎?”
顧潯對我不虔誠,一旦忙起來,肯定顧不上我。
他連眼皮都沒有抬,“我自己去。”
我向來逆反,他敢拋下我,打服即可。
我捏著拳頭,身後陰風陣陣,“砰”的一聲脆響,顧潯剛收好的行李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顧潯無所謂地嗤了一聲,“我的戲份不重,待在劇組左右不過三天,你就在這等我回來。”
還沒等我發作,他又補充,“抱歉,我還沒有習慣你的存在。”
罷了,隱藏戾氣後,我猶豫地瞥向顧潯,“如果三天后,你沒回來,要記得來接我。”
剛從玉鐲出來,我的靈力並不穩,也是怪事,偏偏只有顧潯的陽氣能叫我舒服些。
顧潯皺著眉,沉默了許久,低磁的聲音終於輕輕蕩出來,“嗯。”
這一聲回答,勾人極了,我樂滋滋地等他回來。
顧潯這個狗東西,他騙了我。
“薑凝!”陳述叫我時,我正全身發抖地躲在櫃子的角落,頭暈目眩,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你別嚇我。”陳述把我緊緊護在懷裡,聞到活人的氣息才讓我有一絲力氣罵他,“你們混蛋。”
敢騙我,都下來陪爺。
氣急攻心,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我躺在顧潯懷裡,他習慣性皺眉,可見睡得並不安穩。
我盯著他,一直盯著他,著了魔似的想殺他,手落到他的脖頸處,顧潯睜眼了,極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盯得我頭皮發麻。
他比我還像鬼。
“你想殺了我?”顧潯不慌不忙地坐起,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愚蠢,這時候還不求饒?
我眸子裡的殺氣越來越重,他差點把一隻鬼害死了,憑什麼還在這悠然自得?
你拿什麼跟我鬥?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
我抓住顧潯的脖頸,陰暗的想法不斷滋生,我想看他痛苦地在我身下求饒,最好哭著求饒。
“砰”,關鍵時刻房門被人推開,是陳述。
他能看見我在做什麼,陳述手裡的香燭紙錢散落了一地,趕緊跑過來攔住我,“薑凝,放手,你會後悔的。”
該後悔的是他!
不過,他倒點醒了我。
我不該動怒,要殺顧潯也不是這個時候,我需要他,他的陽氣叫我舒服。陳述還在跳腳,“薑凝,快放手。”
我松了手腕,這時候只需要一個臺階。
顧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只一味用情緒難辨的眸子盯著我不放,“她不會動手。”
他怎麼知道?
我偏過頭,對著陳述眨眨眼睛,趕緊求我放手呀。
“薑凝,我求你放過顧潯。”還好陳述會來事,我撿著臺階便下,“懶得跟你計較。”
這一句話還帶著上翹的尾音,是他們求我。
我跟顧潯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陳述安撫完顧潯後,又虔誠地端著酒跑到天臺來勸我,“顧潯就這臭脾氣,刀子嘴豆腐心。”
“他差點害死我。”顧潯騙我,說好了三天沒回就來接我,卻把我晾了一周。
我被玉鐲限制,它在哪我只能在哪。
就這麼說吧,沒有陽氣的一周,於人而言是斷糧一周,於我而言便是饑寒交迫快斷氣的一周。
淦,傳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嗎?
“嗐,你消消氣,要不喝點?百年的杏花釀。”
我擰著眉頭睨過去,“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