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哥哥殺了我三次。
2021 年 1 月 21 日,剎車失靈,我撞上旁邊的護欄。
我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朦朦朧朧中看到,黑暗中浮現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那是哥哥。
一開始我是欣喜若狂的,直到看到他嘴角冰冷的笑意。
他舉起了手中的高爾夫球桿,朝我揮打下來,一下又一下。
劇痛之後,我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8 歲那年他說和我玩捉迷藏,卻把我推下樓梯。
還有 18 歲那年改變我人生的噩夢。
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沉浸到無邊的黑暗。
我如同沉在湖底,時間也凝固了。
直到冥冥中聽到一個聲音。
「回來吧。
「小茉。」
然後我像猛地躍出水面一樣,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
我的心臟恢復了跳動。
我觀察四周,是在醫院。
還沒來得及慶倖劫後餘生,我聽到哥哥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迴響在走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敲打在我心上。
眼前是他蒼白的臉上殘忍的笑意,朝我揮下致命一擊的那一幕。
我閉著眼睛繼續裝昏迷,感知到他在我身邊坐下,削起了蘋果。
他突然站了起來,俯視著我,似乎想觀察出我是不是已經醒了。
我屏住呼吸,心如擂鼓。
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上了我的臉,那是水果刀。
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會劃破我的肌膚。
刀移下來,抵到了我的脖子動脈處。
我恐懼至極,但不敢睜眼。
我昏迷前看到了他行兇時的臉,他不會放過我的。
可是他的刀刃上的力度越來越大,我甚至感覺到刺痛。
突然,他移開了刀。
護士進來了,笑著跟他打招呼。
「溫總可真是好哥哥呀,天天過來,對妹妹太上心啦。」
「這段時間辛苦了。等妹妹出院後,一定請各位吃飯。非常感謝。」
在外人面前,他異常聰明但禮貌、謙遜、溫和、正直。
他好看的純良無害的臉太具有欺騙性。
再加上年紀輕輕就白手起家,事業蒸蒸日上。
誰會想到,這麼一張天使般的臉龐,在黑暗裡痛下殺手時,像魔鬼在收割靈魂。
我當時看到了他的臉,他隨時會殺人滅口。
我正在苦惱要裝昏迷到何時,突然手背上被澆上了滾燙熱水。
我驚呼出聲。
然後看見他拿著半杯熱水,盯著我笑,仿佛在說,你不裝了?
我一臉懵地跟他對視良久。
「哥哥……」
我手心背上全是冷汗。
他戴著眼鏡,但鏡片後目光灼灼,仿佛在看獵物掙扎一樣興奮。
我咽了咽口水。
「你看見……
「我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了嗎?」
醫生查看了我之後,說我的頭受到撞擊,可能記憶丟失,停留在了我 17 歲那年。
我不確定他有沒有相信。
但我只有裝失憶,才可能不讓他那麼快向我再次下手。
從那之後,溫司年很少過來,換成了他的一個助手,幾乎是 24 小時盯著我。
這個助手很陰沉,張口閉口就是溫總說。
他對溫司年有著絕對崇拜。
倘若溫司年讓他殺了我,他可能也會聽從。
畢竟溫司年最擅長操縱人心,迷惑他人。
就像 18 歲那年,那場噩夢。
那是個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夜晚。
他把我按到沙發上,明明做著最瘋狂的事,動作卻冷靜到有條不紊。
我已經不記得是如何把他推開的,只記得跑到門邊,卻發現門被反鎖。
看著他一步步逼近,我決絕地從二樓窗戶跳下。
可是過後這一切,沒有人相信我經歷了什麼。
我終於抓住機會,從病房逃出來。
然而剛走到大廳,廣播突然響了:
「溫如茉小姐在嗎?請迅速回到病房。」
我躲在柱子後面,看見他的助手一邊打電話,一邊跟了過來。
再回頭,看見溫司年從大門走進來。
兩邊都被堵了,他們離我越來越近,我一定會被發現。
我的心猛烈地跳著。
閉上眼祈禱著,救救我,救救我吧。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外面好像有個病人搭計程車跑了哎!」
所有人調轉了方向,向外跑去。
我松了口氣,突然身子被一拽,被拉進了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