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這幾天從宋遠陽嘴里套一些關于餐館的信息出來,再去也不遲。
我回家的時候,宋遠陽還沒下班回來,他說他中午一定會回來吃飯的。
我把糖醋排骨先從打包盒里騰了出來,以免被發現。
家里收拾得很干凈,整潔又明亮,可擺放在茶幾上的那束小雛菊卻刺痛了我的雙眼。
小雛菊的花蕊嫩黃,花瓣雪白,葉子翠綠翠綠,整體一束就是給人干凈又明亮,小雛菊的美是含蓄不張揚的。
可我不喜歡,越看越刺眼,這束花就像一根刺,猛地扎進我心里。
我把插在花瓶里的小雛菊全部拿了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連同剛剛扔掉的糖醋排骨打包盒,一起給塞進垃圾桶。
時間還早,要不先把垃圾給扔掉吧,主要是怕宋遠陽發現。
我系上垃圾口袋,換了鞋,準備下樓。
「叮!」
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
「咚!」
手里提著的垃圾,被我松開掉落在地。
我呆呆地看著電梯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后背發涼,渾身僵住。
又是秦怡。
「扔垃圾嗎?」
她又望著我笑,依舊是詭異又瘆人。
我瘋狂地按住電梯的關門鍵,可是電梯就像失靈一般,門怎麼也關不上。
呼吸越變越急促,我盯著電梯的關門鍵,汗毛根根豎起。
我又看了一眼電梯門外的秦怡,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沖進來。
可是,外面沒有人。
秦怡,又不見了。
震驚疑惑之際,電梯門緩緩關上。
借著反光的電梯門,我看見自己的臉色慘白,我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只能靠在電梯的墻壁上,緩緩滑落在地。
我想,我又出現幻覺了。
垃圾沒扔掉,我又坐著電梯回來了。
11
我拿著鑰匙打開家門,打算喝口水冷靜一下。
這一上午,我已經出現兩次看見秦怡的幻覺了。
怎麼會這樣?我不明白。
我低頭在玄關處換拖鞋,視線里卻突然出現一雙和我穿著同樣拖鞋的腳。
我猛地抬頭,看著我的斜前方站著一個人。
沒錯,又是秦怡。
「你回家啦?」
依舊是那個詭異的笑容。
「你怎麼進來的?」
我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
「這是我家,我走進來的啊。」
她笑著回應我。
「你為什麼老是在我身邊出現!你想干什麼?」
反正家里沒人,我朝她大吼著。
「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你想干什麼嗎?」
她明顯沒有被我震懾到,反過來質問我。
我怔怔地看著她,原來今天我在超市里、在電梯里看到的秦怡,不是幻覺,那都是真真切切的她!
而現在,她又莫名出現在家里。
我疑惑她為什麼沒有被我掐死,不明白既然她沒死,為什麼不在宋遠陽面前拆穿我,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出現在我面前,來恐嚇我。
我和她對視的眼神逐漸由震驚變得冷漠,心一沉,大不了,再殺她一次。
大概是因為我沒有回應她的質問。
她猛地湊到我面前,像是瞬間移動一般,然后側身貼在我耳邊,俏皮地說了一句:
「秦怡,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不解地望著她。
「什麼秘密?」
「你知道為什麼宋遠陽當初拼了命地要和你離婚嗎?」
她問我。
我搖頭,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這件事。
「你知道為什麼哪怕他凈身出戶都要和你離婚,為什麼哪怕和你打官司都堅決和你離婚嗎?」
她繼續問我,我繼續搖頭。
「因為,是我一手造成的啊,哈哈哈哈。」
她突然狂笑起來,我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是她一手造成的?什麼意思?
「我不僅去過你的世界,我還裝作你,做了對不起宋遠陽的事情,我綠了他,還把證據送到他面前。」
「所以,宋遠陽才會覺得你惡心又無恥,拼命地想和你離婚!」
像是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像是有人從頭到腳給我潑了一大盆涼水,我全身麻木,茫然失措。
我仿佛失音一般,說不出話,只能直瞪瞪地盯著秦怡的臉。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剛剛從她嘴里聽到了什麼。
「所以,你在那個世界所經歷的糟糕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她大笑著,笑得幾乎快直不起身。
耳邊像是有無數個蚊子在「嗡嗡嗡嗡」地發出嘈雜的聲響,我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徹底爆發出來,歇斯底里地朝她怒吼,情緒幾乎快要崩潰到極點。
她這個瘋子,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我不允許你在那個世界過得比我好!」
她沒有絲毫的愧疚,依舊在笑。
此刻她嘴里講出來的那些話,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絕望又痛苦地喘息著。
「你這個瘋子!憑什麼來操控改變我的生活!」
我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沙發上,發了瘋一樣質問她。
而此刻的她,還在笑,嘲笑、譏笑在她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瘋子!瘋子!」
我沖她狂怒著,嘶吼著,心里都是絕望和仇恨,還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