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漸漸地小了,我不再多作停留,又躡手躡腳地走回了房間,掩上房門,鉆進了被窩里。
剛才的對話一遍遍地在我腦海中過著,現在所有的情況都明晰了。他們想讓我代替李夢珂,直接成為她。然后在考上大學后繼承她所得的遺產,但這份遺產已經被那對男女計劃后收入他們囊中了。
而我也終于知道了父母的死并不是那種隨機概率會發生的意外,而是男人公司本身對礦井質量檢測不到位而發生的事故。
小時候在村口等爸媽,奶奶在村口送我的場景浮現在我的腦海里。眼淚無聲地順著眼眶滑下,潤濕了枕巾。
至此,我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如他們所愿,成為他們的女兒——李子珂,當然,李子珂有的,我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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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主動地跟他們提出我答應了他們提出的要求。
肉眼可見的是這兩個人難以掩蓋的興奮和松了一口氣的輕松。
「那行,以后我和李斯。」女人轉口說道,「哦不,是我和你爸爸就叫你小珂了。」她說道。
我點了點頭,叉子搗鼓著白色瓷盤中的小番茄,紅色的汁水冒了出來,我默不作聲地低頭把它吃了下去。
之后的兩年中我被這對男女帶到了 N 城市落腳,想必他們是不想讓我的身邊出現任何有可能認出我的人來。
隨后,我輾轉于多家整形醫院進行面部整形。從眼睛、鼻子再到嘴巴。最終,我在層層紗布退下后,看到了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那張鮮活的、屬于李子珂的臉。
我的學習能力的確很快,在家教還有我自己的自學下,我 20 歲的時候參加了高考,并且以不錯的成績考上了大學。
我的性格以及一絲一毫的細節都學得和李子珂分毫不差。
一切好像都是按照兩人的計劃一樣走上正軌,但當然我不會讓他們那麼如愿以償。
21 歲的我——李子珂,上了 N 市的重點大學,我在大一的時候假裝在公眾場合下「犯病」,隨后被送進了精神病預防救治醫院。
多年來的模仿已經讓我游刃有余,而精神方面的鑒定我知道有很多情況都是靠人的主觀判斷以及引導的。
所以我偽裝成我是因為受了高中霸凌刺激而精神分裂的患者。
很幸運的是,我瞞住了所有人。
這是我為自己爭取來的時間,我要拖延時間,然后留出足夠的時間去找到那對男女違法亂紀的把柄。
果不其然,信息化的時代下一切都是無處遁形的。我聯系到了曾經礦井遇難的受害者,他們的親屬大多因為賠償款而緘默無聲,但他們的后代不一樣,已經長大成人的受害者的孩子們并不愿意自己的父母如此含冤而死。
我收集到了人證、物證的證據,還有通過網絡檢索查找到的男人公司違法偷稅漏稅并且質檢不合格的證據。
而女人那邊也沒多干凈,她這些年靠著做代購來賺取收入。但是她并沒有什麼穩定的貨源,也不舍得真的從海外引進貨物,所有手里的貨物都是囤積賣不出去的過期貨或者是假貨。
而微信交易又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容易跑路,所以一來二去地她靠以此坑騙賺了不少的錢。
我是由衷地感謝我的主治醫生,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察覺什麼,但他確實在不知不覺間促成了我的計劃。
如果不是他帶頭反對尊重患者隱私,而沒有細究我刻意隱藏的深層記憶的話,我真的不敢打包票我能在專業心理醫生的深度催眠下不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消息來。
終于,這一天到來了。
男人和女人被匿名舉報而一舉揭發,鋃鐺入獄。而我也通過了李子珂的身份成功地聯系上了律師,將那筆遺產繼承了過來。
我心中有些愧疚,因為我名不正言不順,冒充了別人的身份。但是人生在世,誰沒有一些秘密和私心呢?
我將那筆錢全部投資給了我出生的小山村,那里建起了學校,蓋起了樓房,越來越多在外務工的人回到了他們親人的身邊。
而我走在那熟悉的黃土小坡上,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小土包,眼淚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曾經目送我離去的奶奶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土包,我們可能都沒有想到當初 18 歲的一別,竟然就是永別。
我蹲下身哭得泣不成聲,微風拂過我的面頰,我又想起了奶奶對我說的話:「好好讀書,給老李家爭口氣!」
我低聲地呢喃著:「奶奶,我給李家爭氣了。不是李子珂,而是李可可。」
微風吹過山脊,秘密都深藏在心底。
(全文完)
來源:知乎 作者: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