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叔,來,坐下喝口水歇一歇。」
我從一樓的冷藏柜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司機大哥。
司機大哥也不客氣,接過去就「咕咚咕咚」喝起來。
眼看著天色已經大黑,又耽誤了大哥拉車的時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讓司機大哥留下來吃口飯。
大哥倒也爽快,沒有推辭,出門把車鎖了就坐到餐桌邊跟我聊了起來。
我在廚房里忙活著準備晚飯,大哥就把買回來的東西歸總了一下,鍋碗瓢盆放到一起,調味品全都擺在一張空桌上。
「來,大哥,嘗一嘗,我新學的手藝,金湯豬腳飯。」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猛地一驚。
金湯豬腳飯?!
我什麼時候學會做這個了?
司機大哥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走到吧臺前把那一盤豬腳飯端到了餐桌上。
那個長發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大哥的對面,背對著我,「咯咯咯」地笑著。
尖銳的笑聲極其刺耳,可大哥卻依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著東西。
含著食物的嘴還一只嘟囔著:「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我轉身走到廚房,拿起了那把閃著寒光的剁骨刀,藏在身后,朝著長發女人悄然接近。
長發女人似乎很喜歡看大哥吃東西的樣子,連頭都不扭一下。
走到她身后。
瞄準了長發女人的大動脈。
高舉起寒光閃閃的剁骨刀……
「救命!!!」
一聲驚呼,我倏然從床上蹦了起來。
「誰!?誰在喊救命!?」
四下查看,卻發現店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別人。
難道又是做夢?
月光透過輕薄的窗簾,把屋里照的森白,夜風吹動窗簾,就像是仙女舞動的紗袖。
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23 點 30 分。
「咕嚕嚕……」肚子又餓了。
掏出手機,點開美團外賣,在搜索框里鬼使神差地打下了幾個字。
深、夜、食、堂!
然后突然又被自己的行為嚇得一哆嗦,把手機扔到了地上。
手機落地滑行的聲音在深夜里現在格外詭異,就像是有人在咬著牙呲出一口涼氣。
「嘶……」
連長發女人都不怕的我,從內心深處升起了強烈的恐懼感!
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去搜噩夢里出現的飯店?
可不論怎麼努力,「深夜食堂」四個字就如同刻在我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
最后,我還是敗給了饑餓感。
下床撿起手機,沒有再考慮這家深夜食堂為什麼會存在,飛快地點進了他家的界面。
【招牌:濃香肥腸面】
盡管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妥,但最后還是下了單。
這次,我決定就在一樓等著。
盯著墻上「嘀嗒、嘀嗒」轉動的時鐘,心里在想:我倒要看看,這個送外賣的到底多長時間能送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賣小哥遲遲沒有來,心里便也輕松了許多。
這才是正常的。
一定是我在哪里見過這家餐廳,所以前兩天才會夢到它,至于白天為什麼找不到,其實很簡單。
深夜食堂,白天不營業。
如是想著,便放松下來,突然就覺得有些困乏,瞇著眼睛打了個盹。
就是這時!
門口傳來的了腳步聲,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賣小哥面帶微笑,站在我的面前。
我總覺得他有些面熟。
「老板,有你這麼刷銷量的嗎?」
外賣小哥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裝餐盒的塑料袋,就擺在我面前的餐桌上,看來是外賣小哥放在這里的。
我不經意間看了一下墻上的時鐘。
23 點 35 分!!!
距離我醒來的時間只過去了 5 分鐘!
饑餓感如潮涌來,也顧不得考慮外賣小哥說的怪話和時間問題,只當是自己剛才眼花了,火急火燎地打開了餐盒。
面、湯分裝,十多截小段肥腸整整齊齊地擺在面上,看著就讓人垂涎不絕。
湯的香味竄到鼻子里,我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一勺湯汁入口,不像夢里牛舌湯的那般清爽,是那種滑而不膩的舒爽,高湯的肉香味夾雜其中,讓人感覺像是上了天堂。
把湯汁倒進裝面的餐盒中,攪拌均勻。
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狼吞虎咽,還不到一分鐘我就把一大碗面全部吃光了。
餐盒里還剩一些高湯,三兩截肥腸飄在郁白色的高湯里,顯得有些異樣。
也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我的錯覺,原本應該是棕色的肥腸,此時看上去卻有些發紅,還有一絲頭發般粗細的紅色漂浮在郁白色的高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