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不算斗毆。
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正在毆打一個六旬老年人。
那時雨已經停了,旁邊有圍觀的村民卻不敢阻止。
因為那名毆打他人的中年男子,長得非常霸道。
他身高一米八許,皮膚黝黑,身材健壯肥碩,虎背熊腰。
他滿臉橫肉,打起人來面目猙獰,眼里隨時跳躍著兇光。
他的脖子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不知是手術痕跡還是刀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還有那麼囂張的人!
我跟趙俊趕緊下車,畢竟我們也身強力健,碰到這事沒怕的。
不過該中年男子一看警車就慫了,幾乎是束手就擒。我們檢查了六旬老漢的傷勢,好在他也并沒受到太大傷害。
本來是想呼叫民警同事來處理的,畢竟我們有要案在身,但老漢一句話就制止了我們。
他說:「他,他肯定有問題!我就問他,失蹤孩子是不是他干的,他就直接發飆打我了!」
我們立刻疏散群眾,把兩人帶回到警車上,對兩人做了簡單的問詢。
老漢叫張建軍,六十二歲,經營著一個小便利店,就在學校后面。
因為年齡關系,他昨晚沒有連夜幫忙找孩子,但他早上聽說了情況,也很著急揪出兇手。
他認為兇手是中年男子的原因,是因為昨晚八點左右,他要關店時,看到對方從學校后面的圍墻里,鬼鬼祟祟地翻了出來。
偷偷潛入學校?
而且我發現,昨晚我并沒有見過這身強力健的中年男子,在全村都那麼熱心的情況下,他沒有幫忙搜救嗎?
而此時,他也低著頭板著臉,對張建軍的猜忌,他一句話都沒有辯駁。
張建軍解釋說,他叫張凱,是個啞巴,所以要跟他交流的話,得讓他用紙筆。
我頓時聯想到他脖子上,那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而后,我跟趙俊統一了意見,都覺得有必要把這兩人帶回去,再好好挖一下。
畢竟還有兩個女孩子不知所終,但仍有存活希望,找出真兇顯得異常迫切,因此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我聯系了老徐,在他的批準下,給所有現場的隊員發了通知,要求他們在對村民進行問詢的同時,收集一下村民們對張建軍以及張凱的口頭印象。
然后,我們立刻載著兩人,返回了刑偵隊。
3
才剛回到,同事們的信息便全匯聚了過來,張建軍就是一個普通的獨居老頭,所以關于張凱的信息居多。
村里人背地都喊他【惡霸】,甚至是【惡魔】。
年少時父母雙亡,初中畢業后就外出闖蕩,十多年也沒闖出什麼。
他脖子上的傷疤,據說是十年前跟人打架,被一刀砍中脖子造成的。
搶救了一夜才勉強活過來,但聲帶已經徹底毀了,自此再也無法說話。
不能說話,就無法外出營生,于是又回村來了。
這十年,受他欺壓的村民可不少,但他的欺壓,又非常巧妙。
因為,他不僅不犯法,他還【熱愛勞動】。
比如誰家重建房子,他見著了,一聲不吭就進了工地,主人也不敢驅趕,只能好吃好喝地供著,哪怕已經請夠了人。
一到天黑,他就會一伸手,主人只能乖乖地把當日工錢給結了。
又比如,誰家果園有收成了,他又二話不說上了山,摘果子。
完事一伸手,要工錢。
不管他做得好不好,反正工錢不能少。
感覺就是,明明可以直接搶,但他還干活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是一個有頭腦的惡霸。
村民們對他是完全沒有辦法,只能趁這個機會不斷吐槽,譬如他的私生活也不檢點,時不時會有穿得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子找上門來……
雖非十惡不赦,但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詢問室里,我直接問他,昨晚為何會從學校里爬出來。
他倒是很淡定,只是拿出筆來,寫下三個字:
「找孩子。」
我并不完全相信。
因為昨晚整個村年輕力壯的男人幾乎都在,但我沒有看到他。
「昨天下午四點二十分到凌晨一點之間,除了被張建軍看到你潛進學校,其他時間你在哪里?有沒有人可以作證?」
他用手指了指「找孩子」那張紙,然后搖了搖頭。
意思是,他一直都在找孩子,而且沒有人可以作證。
即是說,他實打實存在作案時間。
他這個身軀,能輕而易舉地把三個女孩制服綁走,也能把一個女孩抬到三公里遠的郊外拋尸。
他會是那個變態殺人犯嗎?
如果他是,那麼另外兩個女孩,會不會藏在他家中?
還是說,他昨晚那麼晚才潛入學校,是為了掩藏另外兩個女孩的尸體?
畢竟此前學校已經徹底檢查過一遍,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檢查第二遍,也許會是存放兩個女孩的好地方。
我立刻聯系老徐,讓他分出一些人手來,一是馬上去該村小學進行搜查,所有建筑,尤其是閑置的課室,人跡罕至的角落,甚至廁所跟化糞池,都給搜一遍。
二是惡霸張凱的家,因為事態緊急,搜查令不可能來得及,同事需要不留痕跡地進入他家,地毯式搜索,不放過任何可疑痕跡,若能找到失蹤女孩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