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整個寢室就只有王麗麗的哭聲。
我撿起背包,往最靠近門口的床走過去,扔在床上。
這個六人寢很小,廳里三個雙架床,后面是陽臺跟洗手間。
我坐在床上,開始緩緩地說話:
「第一,這張床是我的了。」
「第二,今晚的事,誰要是說出去,那我就殺了誰,真殺。如果消息出去了又不知道是誰說的,那我就把你們全殺了。」
「第三,誰撒的尿,誰清理,馬上!」
王麗麗哭著爬進了廁所。
而其他四個人,也顫顫巍巍地動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也不管是誰的床。
她們都不會有意見的。
因為我手里,一直都握著那把刀。
11
第二天起床我才發現,她們都跑了。
在我的預料之中。
因為我想做的事,確實需要私人空間。
為了專心致志做好這件事,我甚至把安安的手機都關機了,我不需要任何以前認識安安的人接觸到我,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
我沒有去上課,而是窩在寢室里,把安安家的平面圖畫了出來。
把觀察到的窗戶,電線走位、管道、插座,都標了出來。
很明顯,我是在考慮用哪種方式讓他們慘死最為妥當。
要解氣!
可是又不能讓安安陷入其中。
一直到下午。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我是非去不可的。
因為體育課的教師,是個名叫劉振明的中年男人,同時他也是學校體育項的主任。
我在委托人給校長的那份遺書資料里看到過他的名字,知道他們曾同流合污,在學校新建的體育館項目上弄走了數百萬。
至于劉振明為什麼還沒有被抓走?
我猜,是因為那個殺我的黑警,他肯定收了黑錢,也肯定帶著目的。
比如毀掉「校長的遺書」。
所以,劉振明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環。
他不可能是我的委托人,因為校長遺書里明確提到了他自己的罪證。
但他又沒有因為貪污而被調查,那這件事,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下午的體育課上。
很普通的體育課,但我卻發現,有個同班同學一直把眼神投在我身上。
他高高瘦瘦,短發,戴著黑框眼鏡,憨憨的模樣。
很奇怪的是,他仿佛有特權一般,一直都坐在陰涼的樹陰下休息,根本沒有跟我們一起列隊。
他時不時偷看我,眼神甚是憂郁。
而我,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雖然有些小奇怪,但那時我的心思全在殺安安全家這一點上,所以根本沒有理會這種看似無關緊要的人。
但后面我才發現,他并不是無關緊要的。
很快,劉振明就宣布了自由活動。
我正要想辦法接近他呢,他卻主動找人傳話,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欣然赴約,來到他的私人辦公室。
還沒開口說話呢,我就看到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劉振明急忙關上門,然后居然就開始……解腰帶了!
他還說了一句:
「褲子脫下來。」
我人都傻了。
敢情整個世界都在欺負安安對吧?
不過轉念一想,他可是跟校長同流合污的人渣,所以同樣是個禽獸,也說得過去。
只是,我忍不住問他:
「慢著劉主任,你不知道校長是怎麼死的嗎?」
他解褲子的手,突然就停了下來。
我猜,他知道校長是怎麼死的,他只是在賭我不知道。
為什麼他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寧愿脫褲子,都不先弄清楚那天在校長室的安安是否知道了些什麼呢?
答案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控制好一切了。
這時,劉振明抬起頭看了看我,說道:
「我都忘了,那天你在他那里,校長自殺嚇到你了吧?乖,以后就只有老師我一個人疼你了。」
我連忙說:
「不是的,你考慮過這個矛盾點沒有,比如,校長如果是自殺的,那為什麼會讓我過去呢?」
他停下了所有動作。
12
片刻之后,他把腰帶緩緩抽了出來。
完全抽出,當成武器的狀態。
他的這個動作,印證了我心里的某個假設。
我假設的是,劉振明雖然不是我的委托人,但他卻是那名黑警的委托人。
他知道我的委托人要把校長殺死,并把他們的丑事都曝出來,所以他找人及時阻止了。
所以他才會那麼坦然繼續上課執教,因為他知道,一切都處理好了。
但安安,是整件事的例外。
誰也沒想到,安安會出現在校長辦公室,連作為殺手的我也沒有料到。
劉振明派去的黑警,當然也沒有料到。
只不過,安安根本就不在他的任務當中,他自然不會蹚這一趟渾水。
也許他隨便弄了個借口,糊弄了劉振明。
所以安安才會一點事都沒有,甚至警方都不關注。
而劉振明也以為,安安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笑了。
這個籌碼如果用得好,甚至可以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
一來,是協助我弄到我想要的「物資」,以殺死安安全家。
二來,是通過他情報來源,即如何知道我當天在暗殺校長這件事,最終查到我是被誰給出賣的。
但眼下,他還不是我的籌碼呢。
我得先解決這一步。
「劉主任,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