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有問題。
因為我見過那個黑警,認得出他的樣貌,他絕對不是他們中的一個。
不,最重要的問題,還在于——
我。
他還是沒有提到作為殺手的我。
按理說,這才是整件事中最關鍵的信息啊。
「我說的不是料理后事的殺手,而是真正殺死校長,然后被你們黑吃黑的那個人!」
劉振明目瞪口呆,嘴巴在動,但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忍不住把他肩膀上的一把刀拔了下來,他「啊啊啊」地怪叫了幾聲,臉色瞬間虛弱了許多。
「快說啊。」
他咬著牙,含糊不清地說著話:
「你……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我……哪里……哪里來的黑吃黑啊……就是我,殺了校長,就是他阻了我的財路……」
我覺得奇怪。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他的人,沒有跟他報告我的存在嗎?
不可能,當場弄死了一個殺手,這并不是那個保安自己能解決的。
他有那個能耐,他就不用屈膝在劉振明手下了。
肯定是劉振明說謊了。
我有點后悔直接把那倆保安弄死了,不然還可以對質一下,唉。
但一休那首歌的時間快到了,我只能掏出膠帶,把劉振明的嘴巴重新封上。
并丟下一句話: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要知道被你們弄死的殺手最后是怎麼處理的,不然你就等著疼夠幾天幾夜都合不上眼吧。」
然后撇下他,快速回到了那個狂歡的房間。
我必須給他一些思考的時間。
21
推門進那個闔家歡樂的房間時,歌曲很是時候地唱到這部分:
「你毫不介意,毫不介意,毫不介意,毫不介意……」
我差點笑出聲來。
但他們三個都在哭。
反差太大,挺有意思的哈。
她爸是疼哭了,因為他的胯下真的一團糟,都滲出血來了。
達成游戲規則了,很棒。
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都不掙扎了,仿佛已經疼得失去意識了。
她媽丟掉了錘子,單手掩面而泣。
她臉上的膠帶被撕過,但如我所愿,它們很結實,撕不爛。
而傻兒子應該是嚇哭的,他扔在地上的錘子,甚至都沒有血跡。
是時候大結局了。
致敬完父母,最后要致敬的,就是這個傻兒子了。
我走前去,深情地看著他,然后故作深沉,一字一句地對他說:
「弟弟,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對我的傷害有多大,他們必須死。」
「但是,你不同,你只是頑劣一些,我并沒有打算讓你死。」
「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放你走?你同意嗎?」
傻兒子拼命點頭。
「那就好,不過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要拉你入伙才行。」
「所以,你必須把你爸媽給打死,你做得到嗎?」
傻兒子停下脖子的動作,扭頭看著我,開始渾身顫抖。
她媽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還伸出能動的右手,拼命揮舞想要碰到我。
但我肯定保持著安全距離的。
「弟弟,你要給我點誠意啊。」
「我也會給你一首歌的時間,但當我回來的時候,你爸媽一定要斷氣,明白嗎?有錘子,你可以的,要好好把握。」
「不然的話,你們三個都會死。與其都會死的話,你可以自己活下來,為什麼不呢?」
見他猶豫不決,我繼續諄諄善誘:
「老實跟你說吧,我給他們打了毒藥,等下他們一定會死的了。
你要做的呀,只是用錘子把他們的腦殼給錘下來,夠簡單吧?你不僅不是在殺他們,反而是在幫他們在毒發之前就解脫呢。」
我抽空拿起手機,放了一首歌:
《明天會更好》。
然后把他身后椅背上的膠帶,用刀子都割了開來。
我有底氣的,因為那把電擊槍已經重新充滿電了。
但我還是轉身就跑,因為他只要掙扎幾下,就能徹底脫困了。
「弟,我看好你,加油!」
我迅速把門關上,鎖上。
想到這對父母,會被自己疼愛多年的親生兒子給敲死,我心里突然就原諒他們了。
好死。
我正想再回到劉振明房間里呢。
外面,卻非常突兀地,響起了門鈴聲。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這大郊區的,這個時間點按門鈴,太不正常了。
很有可能,這會打擾到我的狂歡,我得去看看是誰才行。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玄關處,透過貓眼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
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憨男同學?
他來干什麼?
22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
隔著門,我低聲吼了他一句:
「趕緊滾!」
他聽出是我的聲音了,連忙說:
「安安,你……你沒事吧?你電話關機,微信又不回,而且今天都沒在學校……是不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關你事,滾。」
我只想盡快把他趕走,免得壞了我的好事。
他的聲音也弱了下來:
「別這樣,安安,我只是……只是很擔心你……」
擔心?
我都想笑。
但凡有一個人真的擔心安安,她都不會被世上所有人欺負。
至少不會被同寢那幾個弱雞霸凌,當傭人使。
我看這男的,純純是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自己對安安有多深情。
但實際行動,卻一點都沒有。
像極了那種發一大串文字去關心你的人。
他沒有付出半點辛勞,卻演得像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