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這個畫面,我都不能釋懷。」我顫抖著說道。
雖然已經過了十年,但那天母親尸體的慘狀我依舊歷歷在目。
富商放下手中的筷子,思考了一下后,他問道:「節哀……這個故事,還有后續嗎?」
他顯然來了興趣。
我點了點頭,故事當然還沒有完,高潮還在后面。兩具尸骨疑點重重:
同時出現在湖底同一個地方,而且都被鐵鉤鉤著。
還有我母親的尸體明明已經埋葬了,卻無端出現在了湖底。
怎麼看,都有兇手作案。
警方將經常去湖邊的人,都帶回警局問話。
這其中也包括我。
「你經常去湖邊?」警察問道。
我點了點頭。
「去湖邊做什麼?」
「捕魚。」
「和誰?」
「和我母親。」
「你確定是去捕魚?」警察盯著我,再次問道。
「是的。」我再次重復道。
「說實話。「警察一拍桌面,聲音冷了下來。
「我說了是去捕魚,捕魚!」我的聲音也猛然拔高。
警察看見我失態,嗤笑了一聲。
然后湊近我,低聲道:「你母親一個人帶你,生活的很苦吧?到湖里捕魚補貼家用,很正常。」
接著他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可是,為什麼非要黑燈瞎火的,晚上才去?」
「據我們走訪調查發現,你母親生前,跟死去的楊發走的很近……」
「而恰恰,楊發也喜歡去晚上去湖邊釣魚。所以,楊發和你母親……」
「夠了!」我打斷他的話。
「你放心,這些事只會存留檔案,不會宣揚出去。」他知道我的顧慮,向我保證道。
這件事,我母親生前隱蔽得很好,現在我也不想讓人知道。
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我只能主動交代,以免事情進一步被擴散。
我母親早年被父親拋棄,在我五歲的時候,帶著我灰溜溜的回到了娘家,也就是現在這個村,但卻一直被人恥笑。
在她看來,被男人拋棄是一件可恥的事,這足以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日子過得很苦,她一直想找個男人幫襯著過日子。
后來楊發出現在了母親的世界。
他是個老光棍,村里好不容易有一個單身婦女,他便逮住機會和母親好上了,但母親受過男人的傷,不敢輕易將自己交付出去。
在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心時,始終不敢讓人發現。
為了避人耳目,母親和楊發經常在晚上去湖邊約會。
而且她每次都會都會帶上我,假意去捕魚。
就這樣,她和楊發在岸邊約會,我一個人在湖里捕魚。
「你母親和楊發在湖邊約會,這件事還有誰知道?」警察問道。
「村里人應該都不清楚。不過……有個人也許知道。」我思考了一下說道。
「誰?」
「村長。我母親之前和他好過,不過后來鬧掰了。他依然糾纏不休,甚至跟蹤過我母親。」
問話的警察點了點頭,突然又問了我另外一個問題,「你母親死后,你也經常去湖邊?」
我愣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這時候去湖邊,不是去『捕魚』吧?」他說這話的時候,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準備讀取我的情緒。
我知道他是在問我去湖邊的原因,我躲開他的視線——這種帶有侵略性的眼神,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去湖邊坐坐。」
「前幾天,我家失火房子被燒了,我心情不好,還去湖邊坐了很久。
夜晚的時候,湖邊很安靜,魚兒拍打水面,湖面蕩起的淡淡波紋,這些讓我寧靜而滿足……」
「警官,我們母女的命太苦了,被父親拋棄后,她幾乎是拼了命才將我養大,可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就撒手離去了。還有……她明明入土為安了,可尸體卻被人扔在湖底,活著受盡了人間疾苦,到死都不能安寧,還有前兩天,連家里唯一的房子也被燒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老天對我們母女太不公平了……」
說起這些痛苦的往事,我徹底崩潰了,在詢問室嚎啕大哭。
他被我悲傷絕望的情緒感染了,銳利的眼神,開始變得溫和而憐憫。
最終,他朝我點了點頭:「請節哀。」
「詢問結束了,你可以離開了。」
8、
讓我沒想到的是,警察盯上了村長。
村長成了作案嫌疑人。
他和我母親有舊情,事后又曾反復糾纏。
得知我母親和楊發好上后,心有不甘,似乎具備作案動機。
而且,在雜技員溺水那天,大家要報警、以及后來請消防員搜尋湖底,村長都曾執意阻攔。
因此在那段時間,警察前前后后傳喚過村長很多次。
而我作為證人,也被問了一些村長和我母親的事。
我沒想到,自己會給村長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我心有愧疚,因此在錄口供時,盡力幫村長說話。
說起來,村長也幫過我們母女很多,政府的一些津貼補助政策,他都積極告知并幫我們申請。
我母親死后,他依舊很關心我。
那個馬戲團之所以來我們村,就是村長邀請的。
我曾對村長說想看馬戲,村長便爽快的答應了我,邀請了馬戲團來村里演出。
警察始終得不到他犯罪的關鍵性證據
有天中午,一輛警車七拐八彎之后,徑直停在了村長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