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穆真的發瘋了。

他扯著我的頭發在房間里游走。

時哭時笑。

「星星，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好好待在我身邊！為什麼要背叛我！」

他把我逼在墻角，鎖著我的喉嚨。

「說啊，我讓你說話！」

我被鎖到說不出一句話，擠著牙齒全身掙扎。

我大概要死了。

他恰到好處的松開手，搖著我的肩膀。

「星星，我給過你機會的，我給過你好幾次機會的。」

「你看著我，我讓你看著我！」

他扇了我一巴掌，揪起我的頭發。

「我幫過你，給過你機會，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去過那座山，見過那棟別墅，可你騙我沒去過，我覺得沒什麼。」

「你他媽用刀子刺向我的胸膛時，我仍舊忍了。」

「我對你不好嗎？回答我，回答我啊！」

「我他媽讓你回答我！」

一旁的桌子上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濺到我和他的手上。

我被燙的一哆嗦。

他卻樂在其中。

「可你這麼經不起試探，我只稍微留個錄音，你就去報警了。」

「星星啊，你真是讓我傷心。」

我全身縮了一下。

錄音，是他特意打開的。

那些話，是他特意說得。

怪不得，哪有這種巧合。

哈哈哈，我可真傻。

怎麼會相信一個醉酒的男人。

怎麼會。

怎麼會！

我也笑出了聲，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嘴里。

它不是咸的。

是苦的。

好苦，好苦啊。

「陸穆我告訴你，你比馮躍更讓我惡心。」

「你是殺人犯啊，為什麼會祈禱別人會愛你呢。」

「你殺了阿婆，殺了秋園秋丁！」

「你是比惡鬼更難纏的，比喪尸更讓人惡心的狗屁不如的玩意！」

發瘋的陸穆愣在了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臉。

「星星，你終于肯說實話了。

」

「不過，你知道阿婆是被誰害死的嗎。」

「是秋園秋丁哦。」

22

我先是怔住，又不屑勾起嘴角。

「陸穆，你慣會騙人。」

像是預料到我會這麼說。

他頹廢的站起來，晃蕩的拿出手機。

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陸哥哥，這下你相信了吧，馮姐姐她總想逃跑的。」

「不如讓我們姐妹倆留下來伺候你吧。」

「我們比她年輕，又聽話，絕對不會逃走的。」

「陸哥哥……殺了她吧。」

緊接著是秋園拿出一段錄音。

是我著急勸她們快走那天說的話。

怪不得那天，陸穆趕回來的那麼恰巧。

秋園故意說夢話，告訴我陸穆殺了阿婆。

故意留下各種圈套，讓我一步步調查出陸穆是殺了阿婆的兇手。

然后產生恐懼要逃的心情。

那一切我認為得之不易的巧合。

居然都是她們一手安排的。

被一個比我小的孩子耍的團團轉。

或許，我太相信他們了。

或者說，我太相信人類了。

陸穆很滿意我的表情。

「或許那天你出去玩一個小時我不會發現。」

「但是秋園秋丁告了狀哦。」

她們被調來伺候我，為了——

進一步接近陸穆。

這世間何其荒唐可笑啊。

我笑得有些發啞。

一些我小時候堅信的金字塔。

好像一瞬間崩塌了。

我步步為營讓別人逃跑。

他們卻步步為營，要殺了我。

「星星，你看，人都是這種生物不是嗎。」

「但你相信我，我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因為我愛你呀星星，哈哈我愛你星星。」

他已經欺身而上。

「星星，你上次相信了你哥，又相信了我。」

「星星，承認吧，你離不開男人，離不開我。」

「你是，愛我的。」

在他身體里燃燒著的火團，在我身上得到發泄。

我目光呆滯地轉向一邊，閉上眼。

陸穆。

真是個難忘的生日禮物啊。

23

早上的陸穆又恢復了正常。

他溫柔的收拾著一切。

在我額角落了吻。

然后，輕輕貼在了我的耳邊。

「乖星星，不要再逃跑了，我怕我忍不住——」

「剁了你的腿。」

他的聲線很溫柔。

說出的話卻讓我即刻清醒過來。

陸穆這種人。

他會做到的。

我快速收起我的腿，別過頭。

「星星不吻我一下嗎。」

他明明時間已經很趕了，但今天他好似就要較真似的。

「星星，不來一個早安吻嗎。」

「星星——」

他把包放下了。

我內心還是害怕起來，忍著惡心親了他的臉。

他快速拿起包，掛了一汪笑意。

「好好吃早飯，等我下班。」

我被囚禁得更厲害了。

連房門都不能出。

一個被囚禁的金絲雀，能有多快樂呢。

陸穆在房間裝上了監控。

全方位，無死角。

但他還是時不時給我買名牌包，名牌衣服。

這些，我只能穿在身上對著鏡子孤芳自賞的外皮。

在這個房間里，失去了它對外展示的意義。

凡事都有第一次。

第一次被打之后，陸穆就不吝嗇他的拳頭了。

強硬不如意，會被他按在墻上。

「星星，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你還不明白嗎。」

撒嬌求軟，就會換來他無盡的寵溺。

我或許，已經是個溫水的青蛙了。

我要靠誰來救我呢。

我的日子原本就黑暗得可以。

再黑暗些，應該也沒關系吧。

我只是顆星星。

黑夜里，沒有星星，路人照樣會走回家。

沒有星星，也會迎來天黑。

不是嗎。

24

靠著第一次僵硬的撒嬌，我換來了浴室里撤掉了攝像頭。

不過一旦在里面超過 45 分鐘。

陸穆就會打電話喊來下人。

他無時無刻在攝像頭里觀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