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讓你一直為我哥的事出錢了，所以沒告訴你。」

陸穆的眼神一下變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后又緊緊抱住我。

「對不起星星，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弄明白就錯怪你了，我以為——」

「我以為你又要離開我了。」

「我太愛你了，我太愛你了——」

他箍得我有些喘不上氣。

明明是熾熱的情話，身上卻傳來一陣陣涼氣。

人們會說謊。

也會愛聽美麗的謊話。

就像現在。

我只撒一個小謊，他就會抱得我緊緊的。

夜里我睡得并不踏實。

好在，我沒留下任何痕跡。

關于馬筱給我的趙警官的私人號碼，我都背的死死的。

然后毀的干干凈凈。

陸穆私下會調查這件事。

馬筱確實是馮躍的前女友。

而馮躍也確實欠她的錢。

不過這次找我，并不是為了錢。

趙警官找上馬筱。

這件事需要一個既有聯系又身在局外的人，才不會引起陸穆過多的懷疑。

一身正氣的馬筱是首要人選。

同警察無關。

又和馮躍有關。

才好準備措辭來應對今天這種情況。

我全身不禁蜷縮起來。

陸穆極其敏感，從背后抱緊我。

呢喃著。

「星星，不要離開我。」

29

我之前認為愛是真情流露。

后來我發現。

愛是可以裝出來的。

我熨好陸穆的西裝，左右轉著給他穿上。

余光看得見陸穆一直盯著我看。

故意沒看他，從后背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今天下班早嗎，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陸穆玩弄著我的手。

鏡子前的他笑得很開心。

眉眼彎彎，嘴角下的痣也跟著飛揚起。

「再等幾天，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好。」

我蹭著他的后腰。

他吻了我的手。

水嘩嘩地從花灑中噴涌而出。

我用力擦著摩在陸穆后腰的半邊臉。

用香皂將全身上下洗了一個遍。

換好新衣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

練習怎麼討好他，怎麼取得他的信任。

以及——

怎麼，把他推向地獄。

30

陸穆倒是很守信用。

過了三四天，他帶了我出來。

像是怕我走丟似地，他一直牽著我的手。

不同于上次。

這次他要給我搭配衣服，我垂眸拒絕。

陸穆無奈嘆氣似地揉著我的頭發。

「那這次星星自己選，好不好。」

我歡悅點點頭。

摩天輪上，我貼著玻璃往下看，緩緩降下去的地面。

密密麻麻的人逐漸變成了一個個小圓點。

他們的歡笑與哭悲也逐漸聽不清了。

陸穆眼神沒有離開我。

我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在盯著我。

升到最高處時，我猛地撲向陸穆。

沒料到我會這樣，他身子僵了一下。

「陸穆，我怕。」

我埋進他的懷里。

他笑了。

「星星，有我在你不用怕。」

「不用怕的。」

他抱得我很緊。

「星星你——」

「嗯？」

陸穆盯著我的眼看了許久，又笑著側過頭。

「沒事。」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在真好。」

我大概是個有天賦的演員。

演著對陸穆的愛慕。

演著越發離不開他。

演到，我自己都開始唾棄我自己。

他應該是信了吧。

不然在游樂場陌生人塞給我的一個巴掌大小的手機他都沒發現。

躲在浴室里撥打趙警官的電話他也沒發現。

他只夜里輕輕游走我的身體，壓著情欲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

「星星。」

「星星。」

「你是我的。」

31

下人說我被寵出脾氣了。

不像之前那樣乖巧。

喜好也換了很多。

是啊，哪有人一輩子只喜歡一件東西呢。

人是會變的。

更何況，人喜歡的東西呢。

但陸穆卻開心。

他拉著我的手順著他臉的輪廓游走。

「星星，我好開心。」

「因為只有喜歡，才會忍不住對他發脾氣。」

他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

「你終于，要喜歡上我了。」

抱緊我的手像是恨不得融入我的身體一樣。

陸穆的愛那樣炙熱。

又那樣畸形。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麼。

慶幸他信我了？

人的情緒總是很復雜，我自己都說不清。

他越來越信我了。

也越來越寵我了。

時不時抽出時間帶我去玩。

拉著我的手去買攤上那種情侶發箍。

戴在頭上，拍很多照片。

他對愛情這方面不知是不是很迷信。

算卦大師的一句你倆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就會讓他開心很久。

大把花錢給這些招搖撞騙的神棍。

停在娃娃機前一遍遍抓我隨手指的娃娃。

直到抓住才肯罷休。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每次的出來我都是有目的。

目的是，一步步將身邊的這個人所有的一切。

土崩瓦解。

32

我答應他的求婚了。

陸穆準備了一個十分豪華的求婚現場。

99 輛豪車鳴笛，數不清的玫瑰花擺了一道。

幾乎霸占了整整一條長街。

他身著西裝，手捧一大束閃著的熒光玫瑰花。

是我見都沒見過的。

單膝跪地。

「馮小星，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沒怎麼喊過我全名。

只這一次，也很快湮沒在歡呼的人群聲中。

那些忙著哭，忙著拍照的女生們說著該有多麼羨慕。

起哄的高呼嫁給他讓我一瞬間認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十足愛我的好人。

是個我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大概聽不了這種情緒高昂的歡呼。

我顫抖著哭了。

陸穆抱著我，戒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我戴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