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32,她 19,見面第一天,我就看出她背后有金主。
衛衣是華倫天奴的,鞋子是迪奧的,手表是香奈兒的,且之后每次見面都會換一支,一個不足 20 歲的學生穿成這樣,可能是富二代,也可能是網紅……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
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吧。和未婚妻分手后的三個月,我斷絕了一切社交。哥們看不下去,拉著我去喝酒,還找了幾個剛認識的女生。
這場聚會的最終目的,大家心照不宣。
但我不喜歡那幾個女生,隨著年歲漸長,我已經能分辨出對方濃妝下的真實樣貌。
同行的幾個人都離去后,我獨自坐在消費不低的卡座里自斟自飲,我覺得今晚沒勁,很沒勁。
此時一個少女走了過來,穿衛衣短裙,身形消瘦而窄,皮膚柔嫩得過分,顯然是個學生。
「大叔,一起喝一杯?」那女生說。
放在平時,我會質問一句大學還沒畢業吧,然后讓她趕緊回家,但今晚,我懶得想道德。
我開了一瓶新的山崎,說:「先講清楚,門口有的是撿尸的,你要是倒了,我不負責。」
順理成章,我倆酒喝得越來越多,人一喝高了,舉止就越來越沒分寸。我和她坐得越來越近,因為酒吧的音樂太燥,每句話都要貼在對方的耳朵上說,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溫熱氣息。
「大叔,你也活得很辛苦吧?」
我笑了一下。她這個年齡,真的明白辛苦麼?
我回頭看向那女生,可她說完那句話,并沒撤回身子,以致于我直接吻上了她的臉頰。
很軟。
我們僵持在那,看著彼此。少女巴掌大的臉溫潤而青澀,妝很淡,帶著酒蒸出的潮紅。
這家酒吧貴得值得,因為今晚的收獲令我異常滿意。
在這座城市里,我的公寓不算小。兩室一廳,廳里有激光電視和惠威的整套音響,手工的羊絨地毯和純皮沙發,主臥有能陷進去的那種大床,我有信心,任何一個走進這屋子的女人都想要留宿。
將少女帶回家后,我們象征性地小酌了幾杯紅酒,然后少女說自己有些醉了,要去洗澡。她從衣柜里拿了一件遠超自己尺寸的襯衫,走進了浴室。我知道下一步或許很情趣,但頭已經疼了,等對方洗了澡,我多半會醉得失去意識。
于是我起了身,走向了浴室,之后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直到凌晨四點,我們才抱著睡去,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她被手機鬧鐘吵醒了。
「媽呀,還有考試。」她起身,飛快地換衣服。
「吃完再走,我開車送你。」我做了兩份早餐,端著盤子站在門口。
她穿衣服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奪過盤子,開始吃起來。吃了一半,她笑起來,梨渦淺淺的,嘴唇櫻紅,很好看。
「怎麼了?」
「煎蛋和我奶奶做得一樣好,又大又嫩,還溏心。」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早餐,一口喝掉半杯牛奶,便準備出門。
「我自己打車,你呆著吧。」
我沒堅持,目送對方出門,突然忍不住問:「你叫什麼?」
問這句話不合規矩,在酒吧里獵艷的姑娘,連留的微信都是小號。
「我叫周小沫。」
「嗯……真名?」
「當然是真名。」
01-楊林
她是被人包養的。
第一次見面,身上最便宜的行頭是華倫天奴的衛衣,鞋子是迪奧的,手表是香奈兒的,且之后每次見面都會換一支,一個不足 20 歲的學生穿成這樣,可能是富二代,也可能是網紅……但那天晚上,我們相擁在一起的感受騙不了人。
所以一開始,我只是喜歡她的漂亮。
周小沫每周只會來我家住一天,不會多也不會少。
我們彼此保持著精妙的界限感,我從不主動聯系她,她如果想要來找我,便會提前一天告知。然后我會將第二天的工作推掉,因為她會想出無數個點子讓我徹夜不眠。
而她是我枯燥生活里的亮色,所以再奇怪的點子,我都會陪著她一起完成。在酒吧一條街上從街頭喝到街尾,在海水里面接吻,打枕頭大戰,讓整個屋子都是鵝毛,然后我們在一片雪白的地上相擁。
那天,小沫突然想去南山頂上看日出,可時間剛剛過了 12 點。她說那我們就先看月亮。我拗不過她,只能帶著他開著車子深夜里上了山。
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倆站在一片被繁盛的樹木圍起的空地上。
南山。
山頂的夜很靜,只有依稀的蟲鳴,月亮圓滿,光華像水。小沫站在那里,像畫。
她緩緩走過來,雙手摟住我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吻了我。
「你知道嗎?這座城里,南山頂上的月亮是最大的!」
她附上我的耳朵,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我從來不對月亮撒謊的,我有一點點喜歡上你了。」
那一刻,我愛上她了。
大概因為她會用薯條作畫,會用腳尖踢飛拖鞋,會用濕漉漉的頭發蹭進我的懷里……我喜歡她的出人意料,不像我那樣顧及分寸,她很熱烈地生活,像梵高筆下燃燒著的星空。
我管這叫青春感,是一種我已經喪失了的東西。
現在,我對她的青春感愛不釋手,甚至有些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