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試試自己殺了他。」
「扯淡!你他媽有線索麼!?」
「有。」
我回過身,緩緩走遠。
「你他媽回來!」
他一直叫嚷著,但始終沒開槍。
09-楊林
這個時代,肯花錢,你能掌握任何信息。
而我,一個亡命徒,什麼事都做得到。
「齊叔」。地下車庫里,小沫喊過的名字。這就是我說的線索。順著這兩個字,小沫遭受的一切,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齊叔不應該是兇手,他是執刀人。
中年人,齊姓,能控制打手說明地位較高,且不可能一點涉黑的新聞都沒有,被人尊稱「叔」,說明受兇手信任,他長期服務于兇手所在的組織。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是兇手和周小沫交流的紐帶。
以上信息,加上暗網上的一個黑客,什麼都明朗了。
周小沫曾是萬峰網絡的簽約模特,與我在一起的時間里,她一直是這家公司的雇員。
萬峰網絡的執行董事,叫齊正榮,58 歲,早年曾因誤殺坐牢七年,后因非法融資又入獄數次。
而其背后,是峰來資本,家族商業集團,族長姓賴。
兇手很可能是賴家的人,但他們地位太高,碰不到。能碰的,只有齊正榮。
一個中年人,最大的弱點,是家庭。
逃出警車的第三天,我深夜闖入了齊正榮的住所。
齊正榮的夫妻倆睡得正香。
我將她妻子的手緩緩放在了床頭柜上,而后用尖刀直接刺穿了。
慘叫聲里,齊正榮驚醒,直接從他一側的床頭柜里拿了一把槍,對準了我。
我不由得有些興奮。能非法持槍,還把槍放在床頭柜里,他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周小沫,誰殺的?」
我用他的妻子擋住了自己,帶血的刀子從掌心中拔了出來,抵在了那婦人的脖子上。
「我當時就應該殺了你。」
「我現在,當自己已經死了。」我沒時間聽他廢話,于是拿起刀子,捅了那婦人的肩膀,又把刀子放回到她的脖子上,「說!」
「你……你放下刀,什麼都好說……」
「回答錯了。」我捅了那婦人的右肋骨,「下一刀,是后腰。」
「草!」齊正榮明顯慌了,估計他沒想到我會如此殘忍。
我當然殘忍了。
我的愛人死了!
「楊林你不想活了!」
他說得沒錯。
說到做到,我拔起刀子,捅進了這婦人的后腰。那婦人劇烈地慘叫,聲淚俱下。低聲哀求著我和他的老公。
她或許,是個善良的人吧。
周小沫,難道不是麼?
「下一刀,是心臟。」
齊正榮終于放下了槍,緩緩跪了下去。
「賴成駿。」
我點了點頭。
「槍給我,你能活。」
齊正榮沒有騙我。
在暗網上交了 10 萬人民幣等價的比特幣之后,黑客找到了賴成駿的所有資料,并在他的電腦里,找到了一個文件夾。
那里面有無數個少女被凌虐的視頻,素材總量超過 200G。我讓他壓縮到極差的畫質后發給我,仍然等到天亮才下載完成。
第二天中午,我在那些視頻中,看到了小沫最后的影像……
10-周小沫
與楊林分別后,我又到了那間會所,四樓,巨大空曠的屋子。
這間屋子,是我所有噩夢開始的地方。
一群昂貴西服包裹著的禽獸,和更多淪為玩物的姑娘,酒氣,煙霧,讓整間屋子像一座魔窟。
「怎麼樣,外面好玩麼?」賴成駿坐在為首的位置上,問我。
「想讓我做什麼,直說。」我不想再哀求什麼,我知道他擁有財富,權勢,武力,但他得不到我。
賴成駿笑了起來,對左右的人說:「看,我養過的最辣的姑娘。
」
他抬起手,食指勾了一下。
兩個高壯的黑衣人立刻抓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推向賴成駿,站在了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我其實挺想讓你好好生活的,真的。」他嘆了口氣,「周小沫,我從小到大,上過無數女人,但最愛你!」
賴成駿捂著自己的胸口,神情哀苦「你跟我說你要走的時候,我心都要碎了。」
「說完了麼?」我問。
賴成駿突然大笑起來,笑了很久,笑到氣都喘不勻了才停下來。
「開始,」他揮了下手。
整個屋子的幾盞頂燈被打開,將我和他都籠罩在慘白色的強光里。
我的身上,布滿他昂貴皮帶留下的痕跡,許多傷疤,永遠都褪不掉了。
它們在這強光里,愈發刺眼。
賴成駿雙手一攤,身子仰著,志得意滿地宣布:「我做的。」
他把這些傷疤當成作品。
那些禽獸們發出贊嘆聲,鼓起掌來。
賴成駿喝了一口酒,在舌根出攪動了幾次,咽了下去。他起身,帶著夸張的笑容,走向我。
「叫你回來呢,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分別的時候,我……」
「你打了我。」
「對,很爽,但是我總覺得還差那麼點意思。」
他上前摟住我的肩膀,用手指著四周的墻壁。
「你看那里,其實有一個機位,那里,還有一個機位,」他指向身后,「那還一個廣角。」
「當然了,也有手持。」
一個絡腮胡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手里端著一臺攝像機,向著其他看客鞠了一躬。
「怎麼樣,我們重新,跳個舞。」
說著,他舒活了下筋骨,解下了皮帶。
可是,我來這不是供他享受的,我是來終結這一切的。
他的鞭子還沒揚起來的時候,我猛地撲向餐桌。
可能是我站在那太久了,他們沒人想到我會在最后一刻反抗,沒人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