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義沉默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的愛人叫湘依，父母是商人，從小成績優秀，法律碩士畢業之后進入了律師事務所，馬上就要成為合伙人之一。湘依變得奇怪是從一個多月前開始的，那一天她跟見了鬼一般地跑回家。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湘依都稱得上是職場精英，她精明強干，遇事冷靜，從來沒有如同那天那般慌亂過，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宋明義想了想，說：「那一天她回來很晚，他們結束了一個大案子，出去聚餐慶祝。我覺得就是她碰到鬼了。后來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跟她這麼多年，她在某些方面一直都是很保守的。但是有一段日子，她真的很瘋狂，一直在給我玩各種花樣。再然后，她突然就被鬼上身了。這段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辦法，請了很多除鬼的大師，但都不起作用。最后只能找到您了，您能幫我把她……變好嗎？」

我記下了日期，報了自己的價格，宋明義沒有討價還價，直接付了一半的定金給我。

碰到這麼有趣的案子又拿了錢，我跟老馮似乎都沒有拒絕的理由。看宋明義這面再也沒有辦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我跟老馮起身告辭，直奔湘依工作的律師事務所。

這應該就是陰城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了，我在前臺那里磨破嘴皮也一個人都見不到，作為懂法律的人，就算是刑警隊的人過來恐怕都要提供一系列證明，更何況我這般連牌照都拿不出的偵探？

進不去，我就只能在大廳徘徊，現在這里是我唯一的線索，我必須知道上個月的那個夜晚湘依到底碰到了什麼，這是她古怪的起源。

等了一個多小時，一個男人到前臺問了幾句，然后到了我面前，笑著請我出去，我有些不甘，但保安已經從遠處圍了過來，看來我并沒有其他的選擇。

剛剛到車里，車窗突然被敲響，一個男人鉆進了我的副駕駛，穿著西裝，肥頭大耳，打著頭油，他低聲說：「我有湘依的消息，你先開車。」

我心頭大喜，開車轉了兩個街角，那個男人似乎很熱，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突然笑了，他說：「湘依那個瘋娘們是不是被抓起來了？」

我看到男人的臉上還有著被抓的痕跡，應該是近期被女人撓過，從他的態度來看，這件事兒顯然跟湘依有關。

我介紹了一下自己，只說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男人嘿嘿地笑了：「湘依自從進了事務所就處處秀優越，感覺什麼都壓我們一頭，也是，人家家境好，學歷高，長得又漂亮，領導還喜歡。平日里老子跟她說話，她連哼一聲都懶得哼，正眼不看老子一眼。但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老子在夜總會發現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最開始我真的以為是湘依出來兼職了，但后來發現不是。你說多奇怪。所以她只要讓老子不爽，老子就去干那個臭娘們。那娘們也真是極品，只要錢給夠了，你是打是罵都隨便。」

「長得一樣的女人？」

胖子甚是得意道：「一模一樣，要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信。我也側面打聽過，湘依是獨生女，不過她爸爸是富商，我覺得沒準兒是個私生的。本來我玩得挺好，但是那一天，就你說的那一天，她搶了我的大案子，然后還陰陽怪氣地找我慶功。

所以我當天就把那個女人找來了，讓她們見面了。從那一天開始，湘依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那個女人叫什麼？」

「叫夏天，就在金帝夜總會。不過我最近幾次去都不在。你告訴我，湘依是不是瘋了？我認識一個不錯的精神病院，你給出個證明，我直接送進去。」

4

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之后，湘依就瘋了？

當天晚上我跟著胖子去了金帝夜總會，只可惜我們并沒有找到那個叫夏天的女孩兒。

問了好幾個人，全都說夏天好久沒有來了，胖子喝得有點多，從懷中掏出一疊錢丟在桌子上，大聲說：「誰能幫我找到夏天，這個錢就是誰的。」

過了半天，一個女孩兒怯生生地用指尖碰了碰錢，但卻被另一個女孩兒瞪了一眼，女孩兒急忙把手縮了回去，低頭不敢說話。

我沒有言語，回到車上一直等到凌晨，那個女孩兒才從店里面出來，我開車過去，把那疊錢晃了晃，那個女孩兒回頭看一眼，快速地上了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