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尋,這個斷掌看著很邪門兒,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岳霖問道。
其實,就算我見過又如何,這些年,我查了很多典籍都一無所獲。
「不清楚,是綠毛僵尸之類的東西也不一定。」
「報警了嗎?」岳霖邊穿衣服邊問老杜。
「山里沒信號,剛才派人出山報警去了,這山路光走出去就得一天,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走,去看看。」我披上衣服,帶上望遠鏡,對老杜道。
我們住的地方距離河邊兒大概一里多地,我和岳霖跟著老杜深一腳淺一腳往河邊兒趕。
趕到河邊兒時東方微微泛白,河面輕紗般的晨霧在天光的照射下已漸漸稀薄,河中心飄飄渺渺現出一座月亮形小島。
別說,雖是河,還挺大,說它「氣蒸云夢,波撼岳陽」都不為過。
我拿起望遠鏡朝島上望了望。
島上植被不多,一座疑似廟宇的古建筑孤零零佇立在島心,鼓鼓囊囊饅頭似的墳包子一層層環伺在外,中間偶爾夾雜著斷裂的墓碑,映在這淡淡的晨霧里,越發顯得凄清詭異。
「現在不是農忙季節,村里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沒有人手。這些人家里著急,就想著你倆會些拳腳,又見多識廣,想請你們幫幫忙,跟我一起去看看。」
老杜言辭懇切,就差下跪求人了。
這個岜沙漢子是村里唯一一個退伍兵,右腿當兵出任務時被流彈擊中,留有殘疾,無法外出打工,枯守村中,堪稱村里老弱婦孺的石敢當。
「有家伙什兒沒有?」我問老杜。
這小島看著甚是怪異,沒有點兒冷熱兵器防身還真不敢貿然去登。
「有,有火槍,我回去拿。」
我和岳霖也要回去拿裝備,便跟老杜約半小時后在河邊集合。
5
等我和岳霖背著背包,再次趕到河邊兒的時候,卻見村子里老弱婦孺全員出動,好像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拉住一個村民一問才知怪物出現了,就在剛剛,一個渾身長綠毛的怪物從水里爬出來,搖搖晃晃往村莊走。發現者叫來了全村人,拿了農具和火槍,打怪物。
那怪物發出凄厲的怪叫,被老杜一槍打中,往水邊逃竄。
我和岳霖匆匆趕往河邊,就在擠出人群、看到那如成年男人大小的怪物那一剎那,怪物躍入水中,同時幾聲槍響,水怪伴著一團血霧,「撲通」一聲,沒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打中了,打中了!」
打槍的幾個半大孩子激動直跳。
連中幾槍,那個怪物恐怕兇多吉少。
但村民們在河邊搜索一遍,什麼也沒發現,又不敢貿然下水查看,只得悻悻返回村落。
昨日上島村民的家人來到水邊觸景生情,坐在地上嚎哭,被老杜勸了回去。
6
「我尋了三把火槍,咱們一人一把,都裝了消音器。」
老杜自己背上背一把,又遞給我和岳霖一人一把。
我不太會打槍,尤其是這種岜沙火槍,岳霖倒是不含糊,啥槍都摸一下。
「我這兒有幾把削鐵如泥的黑曜石狩獵匕首。」
岳霖從包里掏出兩把造型奇特的匕首,遞給了我和老杜。
我則給岳霖和老杜一人一把電棍。
搞我們這行兒的經常野外作業,這些都屬于必備品。
老杜去準備船的時候,岳霖對著霧氣彌漫的河面摩拳擦掌。
「周尋,這趟咱們 loser 兄弟來對了。不僅可以行俠仗義,說不定還能整個怪物回去,這樣咱倆的課題就都解決了,到時候看誰還說咱倆是廢渣。」
的確如此,此行不但可以幫村民找人,而且還可以順便探尋神秘生物,若能拍到或者抓到未經發現的神秘物種,便可以告慰我逝去的導師沈平教授了。
由于建國后不許成精,就算成精也不許顯擺,神秘物種研究到我這一輩兒已然成為死局。
我導師沈平教授厚著一張老臉研究了一輩子神農架野人疑似毛發和天池水怪模糊照片,到死沒拿出一件像樣兒的實物和清晰的照片。
所以,我們這個專業和隔壁生物工程專業被人戲稱為鏡花水月廢渣同盟專業。
巧的是,在下是神秘物種研究專業的獨苗兒,我哥們兒岳霖是生物工程專業中眾多偽精英中的一粒準廢渣。
7
當天邊出現一絲血色云霞時,我們一行三人套上救生衣乘著馬達船開向小島。
「周尋,老杜,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馬達船的噪音很大,岳霖大聲喊道。
老杜側耳聽了聽。
「聽到了,好像有什麼人在哭。」
不,那不是哭,那是一聲聲吼叫,絕望而凄厲的嘶吼。
我們三人對望一眼,我和老杜不約而同拔出了腰間的電棍。
「島上好像有人。」
老杜揮起電棍指了指前方。
我拿起望遠鏡,除了島上古老而破舊的建筑和一排排墳包子外什麼也沒看到。
距離小島還有七八分鐘路程時,水底有什麼迅速游過,帶起的巨浪呼嘯著卷過來,船差點兒被打翻,被推出很遠。
岳霖極力穩住小船,我和老杜手持電棍警戒。
我后背冒了一層又一層冷汗,喘息得厲害,緊緊握住手里的電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