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的朋友被千手觀音體內伸出的黑色觸手削掉半個腦袋。
我將血肉模糊的他埋在山上。但兩年后,我卻收到他發來的短信。
他對我說:「今晚別睡,不然會死。」
1、現在是十月十日,晚上十點十一分。
我的手機收到黃肖的一條短信,上面寫著:今晚別睡,不然會死。
我以為是他跟我開的玩笑,正要回復他,然后我的手指僵住,冷汗一顆顆從額頭掉下。
黃肖,早在兩年前,就死了。
給我發短信的人是誰?為什麼他有黃肖的手機號碼?
「他來了,快逃!」
又出現一條新的短信。他是誰?是他要來殺我嗎?
我該不該逃?
「不要待在屋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可是鬼啊!」
伴隨著第三條短信,房間里的燈突然熄滅。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手機屏幕的微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的心臟加速跳動,頭皮一片發麻。
我感到身后有個黑影站在那兒,好像正慢慢向我靠近。
他進來了!快逃!我感覺全身的細胞瘋狂地在對我喊。
我拉開防盜門,向外沖去。
砰!一聲悶響,我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堵墻上,眼冒金星。
一個麻袋將我從頭到腳罩住,然后我整個身體被人提溜起來。
砰!又一聲悶響,有硬物砸在了我的頭上。
在我昏迷前,我聽見有個聲音說:「小樣兒,三條短信就被騙出門來了。」
2.
我醒來時,正坐在車里。我的雙手被綁住,旁邊坐著一個彪形大漢,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前面,一個年齡約五十歲的老頭單手開著車,另一只手拿著一張紙質地圖。
看見我醒過來,那老頭頭也沒回地說道:「自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是吳三,你該叫他三哥。
我叫劉二,是你的二叔。」
這些綁匪見我醒來,竟然攀起親戚來了?
「你們為什麼要綁我?如果是要錢,我可以讓家里想辦法。」我問前面那個老頭。
「和你解釋有些事情太麻煩,綁走再說。」身邊的吳三開口。
「黃肖欠我們東西,需要你來還。」劉二通過后視鏡瞄了我一眼,開口說道。
「黃肖欠你們的,關我厲飛什麼事?」我一陣郁悶。
「他說他的債,可以由你來還。」劉二說道。
然后他突然罵起來:「該死的,前面的鬼娃子囊個在開車,被狗咬瞎了眼嗦。」
原來是旁邊有車突然搶道。
我被他突然冒出的臟話弄得很懵,正準備開口時,眼睛余光瞟見吳三身后,一輛車正極速撞來。
「小心!」
砰!一聲悶響。
我所坐的車子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幾翻,砸在地上。
3.
黃肖是我埋的。
沒有棺材,只有黃土一抔。
在一個深夜埋的,埋在荒無人煙的山上。
他的手機、錢包等遺物都被我一起埋了,只保留了一樣東西。
「你將黃肖的東西交給我,我就放你走。如果不交出來,我將你和黃肖埋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有一張兇惡的刀疤臉,只有一只眼睛。他的臉靠得我很近,滿口的黃牙,說話間一股臭氣噴出。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被綁在一處建筑工地的柱子上,眼前這個獨眼男人正用刀比劃著我的臉。
「喲,碰到同行了。」
在我還未開口時,柱子一側被綁住的劉二說道:「兄弟,你哪條道上的人啊?」
「閉嘴!」刀疤臉對他吼道。
「說,東西在哪兒?」刀疤臉問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沒有黃肖的東西。
」我對刀疤臉說道。
他應該搜過我的身,肯定一無所獲。事實上,劉二和吳三應該也搜過。
「我知道東西在哪兒。」
吳三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被綁在我的另一側。
「在哪兒?」刀疤臉來到他面前,問他。
「砰!」
一聲悶響。
我看見吳三的頭撞在刀疤臉的鼻子上。猝不及防的刀疤臉被直接撞暈,軟倒在地上。
他手上的刀掉在地上,被吳三用腳鉤住,然后慢慢轉移到手上。
4.
眼前是刀疤臉的尸體。
劉二和吳三并沒有松開我,而是圍著刀疤臉的尸體,搜著他身上的東西。
「這人恐怕有基礎疾病。」劉二檢查了刀疤臉的尸體后說道,「不然怎麼會一磕就死了。」
「也可能是我撞他撞得太狠,將他頭蓋骨都撞裂了。」吳三看了一眼尸體。
「也不是不可能。」劉二瞧了一眼吳三的額頭,上面一個印子都沒有。
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對吳三說:「你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車,有的話開出來。我在這守著。」
等吳三離開,我努力掙扎了一下,然后放棄。繩子綁得太緊,靠蠻力沒法掙開。
「我也很好奇,刀疤臉要的東西,你藏在哪兒了?」劉二回過頭來問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拿黃肖的東西。」我否認。
「無所謂了。」劉二來到我面前,先用繩子將我的雙腳綁住,然后才慢慢解我身上的繩子。同時說道:「等到了目的地,只要那東西在你身上,就會起作用。」
在劉二的身后,我看見刀疤臉的尸體緩緩從地上坐起。
他背對著我們,腦袋逐漸旋轉,等旋轉 180°后,才直直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后退著朝我們走來。
我冷靜地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