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沙發椅推到門口抵住,又將小茶幾抬起來放在了沙發椅上面。這兩樣東西加起來也沒多重,我這瘦弱的身板都能輕易挪動,更別提強壯的吳猛了,這應該阻擋不了他太久。
不過,聊勝于無吧。
孟小潔像看智障一樣盯著我:「陳安,你神經了?搞什麼東西!」
我氣喘吁吁地回過頭,看到她那樣一張輕松的臉,突然有些心疼,又把半張的嘴巴閉上了:「算了,還是別告訴她了,再讓她輕松最后幾十秒吧。」
幾十秒后,吳猛如約而至,臥室門被他敲響,就像死神的喪鐘。
經歷了前幾次,我的心態或多或少有了些提升,已經不像起初那麼恐懼了,反之越來越多的憤怒占據上我的心頭:「這瘋子已經殺了我三次了,要不是我能穿越,老子早就化成灰了!雖然我有錯在先,不過你也不至于這麼狠吧!這可是兩條人命啊,你搞死我們,自己不是也完蛋了?」
我知道跟兇手是沒辦法講道理的,也只能在心里念念叨叨地發泄一通了。
事情的進展跟此前一模一樣,煩躁的吳猛開始一腳接著一腳踹門,整間臥室回蕩著咚咚咚的巨響。
孟小潔再次被嚇得縮進了角落里。
報警電話已經撥出,但從上次的情況來看,時間太短導致警察來不及救我們,最多只能擒獲剛殺完人的吳猛。
能幫我們的只有自己。
我盡量保持鎮靜,面對門口,背靠在窗邊,轉手從窗沿的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喂進嘴里,煙嘴沾到我指尖上的汗,咸咸的。
「讓我看看……有什麼能幫助我們……」
抬起頭,窗臺上方橫嵌進墻內一根鋼制晾衣桿,上面掛著幾支空晾衣架。
低下頭,腳下是一片布滿灰塵的地毯。
似乎都沒什麼用。
我的眼睛又掃過凌亂的床鋪、地板上的地毯、墻上的相框、堆滿衣物的沙發椅……
唉?
能不能用這個方法?
我將目光挪回到床鋪上,雙人床上堆著寬大的被子,我回頭推開窗子向下看了一眼:「高度應該可以。」
我爬上陽臺,兩只手握住晾衣桿,輕輕一躍,整個人吊在了桿子上。
「還算結實。」
時間不允許再磨蹭,我立刻招呼被嚇得哆哆嗦嗦的孟小潔:「快過來幫我,把被罩拆下來!」
咔嚓!
臥室門板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開裂聲,吳猛馬上就要把門攻破了。
孟小潔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過來幫我把被罩拆卸下了。
我迅速將床單擰成麻花狀,再將它的尾部與被罩擰緊在一塊,系上幾個牢固的死扣。
「孟小潔家住 4 樓,每層樓大約 3 米,從窗臺頂部到地面總距離差不多 12 米,而床單加被罩加起來大約 4 米,去掉我們倆的身高,至少還需要 6-7 米長的銜接物,才能將我們安全送到地面。」
我在心里快速盤算著,眼睛掠過全屋,終于找到想要的東西:「就用它們!」
我的目光鎖定到那張放滿了孟小潔衣物的沙發椅,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
探下身剛要將衣物撈起,前方突然伸來一只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是吳猛!
他將臥室門破壞出一個洞,手伸進來一下子鉗住我要拿衣服的手。
我驚叫一聲,低頭看去,洞口外一雙血紅的眼睛圓睜,吳猛死死地看著我,那眼神簡直要把我活吞。
背后的孟小潔發出尖叫,開始朝窗外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出人命了!!!!」
我吞了口吐沫,盯著我手腕上牢牢扣住的手,心一橫:「繼續用老辦法吧!」
我張嘴就朝吳猛的手狠狠咬了過去,登時門外大叫一聲,他罵了句臟話,急著想把手往回縮。
我立刻放開口,由他把胳膊抽回去。
上次怎麼死的,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一把抄起衣物,拿起的一瞬間我忽地感到右手腕處一陣劇痛,我慘叫一聲,鮮血瞬間沾滿我整只手掌。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看到吳猛從豁口處將刀收回,又把手重新伸進來向門鎖摸去。
「快!沒時間了!!!」
我抄起衣物兩步跳回床邊,讓孟小潔和我一起將剩下的衣物紛紛擰系在一起,不知是緊張還是剛被傷到了神經,我的右手顫抖不止,血點灑在雪白的床單上如碎花。
「天哪,他瘋了!他會殺了我們的!」
孟小潔又急又怕,咧開嘴放聲大哭。
我心里默念道:「他已經殺了我們好幾次了。」
終于,我們將床單衣褲全部連接在一起,連接處死死地系緊了幾個大硬疙瘩,確保不會斷開,接著將這條十多米長的「逃生繩」的頭部系在了晾衣桿上,其余部分直接順著窗戶扔下去。
我從窗口探出身子向下望去,和我計算得差不多,逃生繩尾部垂至地面的高度剛好夠我們安全落地,我用力拽了拽繩頭:「接下來就是考驗衣服質量和臂力的時刻了。」
我扶住孟小潔顫抖的肩膀,告訴她:「等下你抓住繩子后,兩只腳抵住樓面,利用反作用力和摩擦力慢慢下降,途中千萬不要撒手!哪怕磨破皮也不能松開!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