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緊緊護著我,卻被父親一把扯開,拳打腳踢。
我撲過去和母親抱在一起,忍受著絕望。
我不懂父親為何如此,私下里沒少慫恿母親帶著我們離開。
母親卻從不動容,甚至跪下來哀求父親。
父親并沒有因為母親下跪收手,反而變本加厲。
有一次,我忍不住動手反抗,竟被他用釘子活活戳進了小腿肚。
我再也受不了這般生活,想要逃跑,誰知,卻被父親發現了。
他將我吊起來一頓毒打。
母親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昏過去了。
她哭著跟我道歉說自己無用,連累了我。
我沒有回答,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沒幾日,父親要將我賣給隔壁村的二傻子。
母親跪下求父親,被他一腳踢開。
這輩子我的命運終究由不了我自己。
「我答應。」
我想,或許離開家日子會好一些。
父親見我應得痛快,臉上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笑意透著寒光。
吃過飯我一個人去了后山,卻被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二傻子早就和劉穎定了娃娃親。
劉穎?
這個名字很熟悉。
2.
我努力回想著,終于找到了蛛絲馬跡,介紹父親做生意的人叫劉慶國,正是劉穎的父親。
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我開始接近二傻子,想要知道些真相。
很快,村子里傳起了風言風語,說我是個不檢點的人,趕著倒貼。
我并不在意。
二傻子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他的父親很聰明,什麼不和我說。
我在二傻子的屋子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張照片,有些泛黃,看起來有些日子了。
上面是兩個六七歲的孩子,男孩子是二傻,女孩竟然是我?
我并不記得拍過照片。
翻開照片,看到名字我愣住了。
是劉穎!
他們真的定過娃娃親,而且,她和我長得很像。
怎麼如此巧合?
直覺告訴我,背后肯定有陰謀。
我將照片藏在了衣服里,帶回了家。
父親見我和二傻走得近,還很高興。
那天,他喝醉了,朝我走來,我瑟瑟發抖。
他拍著我的肩膀,「不錯,總算有點用途了,不像你媽一樣,廢物。」
我不知道母親做了什麼,讓父親這樣形容她。
我拿著照片去找村子東頭的老爺爺,他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但是,從不過問村子里的事情。
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
當我拿著照片給他看時,他眉頭皺了皺。
「爺爺,求您告訴我。」
我記不清是怎麼回家的,只知道渾身濕透了,很是狼狽。
母親過來為我擦拭,被我推開了。
我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哭了很久很久。
劉慶國是我的親生父親!
當年,父親娶了懷孕的母親,給了母親名分。
難怪,父親這般母親也未曾離開,這是在愚昧地報恩。
難怪,我和劉穎會如此像。
弟弟的腿,家里的破敗,都是劉慶國一手設計,就是為了讓我替劉穎嫁給二傻子。
劉慶國的眼里只有劉穎!
那我呢?我算什麼?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
我從廚房里拿了刀,沖進了劉慶國家。
我大聲質問劉慶國,為何要這樣對我,我也是他的女兒啊。
他喝醉了,還跟我炫耀手段,自豪地講著他是怎麼設計讓弟弟摔下去的,又是怎麼樣的陷害使我家負債累累。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拿刀捅了過去。
鮮血混著雨水,形成血泊。
劉慶國倒在地上。
我殺人了。
那年我剛滿十二歲。
我轉身看到了母親出現在身后。
她瞬間明白了一切,將我摟在懷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在雨里,我看著母親把劉慶國推進了河里。
第二日,母親偷偷將我送到了孤兒院門前,讓我務必保守秘密。
她緊緊攥住我的手,「寧寧,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我哭喊著不要,母親掙脫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院長看見了我,給我更名林曉玉。
3.
沒想到,高一那年我會再次遇到劉穎。
她比小時候漂亮了,和我不再那麼相像。
她的出現勾起了我對往昔的回憶。
那份憤恨再次襲來,我假意接近她,想和她成為朋友。
她很快被我騙到了,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
有一日,劉穎說她的錢包丟了。
我好心幫她尋找,卻成了偷盜之人。
大家都知曉我是孤兒,對我帶著幾分偏見。
盡管我解釋不曾偷過,劉穎在一旁假惺惺地說著不可能是我,話里話外卻一直可憐我。
我們經常在一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等這件事水落石出,同學們紛紛指責我白眼狼。
老師強行查了我的書包,從里面翻出了皺皺巴巴的零錢。
班長從垃圾桶里找到了被丟棄的錢包。
如此一來,我白眼狼的外號算是坐實了。
學校貼了個通告說明此事,雖然沒提我的名字,大家還是知道了。
當我想質問劉穎為何這樣做時,她卻退學了。
雖然她離開了,可是,我未能逃脫。
被人孤立那是常事,餐廳被人潑飯也是頻繁發生,課桌總是凌亂不已,凳子上奇奇怪怪的東西屢見不鮮。
我曾告訴過老師,老師管了一兩次,后面大概也覺得麻煩了,便懶得去管,還讓我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