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好殺第 10 個人后,就直接去警局自首了。
我告訴他們前面 9 個人都是我殺的,可是他們不信。
因為,我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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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一個雙目失明的人,怎麼殺得了那麼多年輕力壯的成年人呢?
而且,手法那麼殘忍,重要的是,那麼縝密,沒有留下一點點痕跡。
最近連環殺人魔的消息特別火,讓整個南蘭市人心惶惶。
天剛入黑,道路上就幾乎沒人了,可對于一個瞎子而言,白天黑夜又有什麼區別呢?
已經遇害的 9 個人,是四對半夫妻,也就是說,我的打算是要殺 5 對夫妻,目前還有一個男的活著,然而他已經失蹤了。
警方動用了一切可以找人的途徑去找這個人,可距他失蹤 10 個小時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最搞笑的是這事被好事者在網絡上大肆渲染,熱度居高不下。
有些人為了出名,竟然躲在鍵盤后面故弄玄虛,承認自己是罪犯,這給警方造成了極大的干擾。
剛開始,他們還特別重視,可當這樣的人多了,他們也就不上當了。
所以,當我去自首的時候,他們的下巴都驚掉了。
有個警察朝我大嚷道:「這是殺人犯,一個超級變態的殘忍的殺人犯,你們搶著承認了,有什麼好處?能免費領死嗎?」
即便我看不見,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我試著抬手去安慰他:「大兄弟,你別急,人真的是我殺的,我這次來也是誠心自首的,你們審審我,我可以把作案手法全都說出來。」
他簡直是要崩潰了,朝我大喊了幾聲,命令道:「來個沒用的人……其他人跟我去抓人,今天再抓不到人,明天我們就全部滾蛋。
」
我在這里啊!
可他們全都忽視我。
這?
我真的很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有個沒用的人來找我了。
她自我介紹道:「我叫琦君,是實習警員,您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告訴我。」
她扶住我的手,「您這邊請。」
我夸贊說:「你的聲音真好聽。」
她笑笑道:「不像個警察是不是?其實我查案很厲害的,只是他們見我是個女孩子,都不愿意帶我,所以,我就成了警局最沒用的人,天天在這里給他們打雜。」
很快,她就帶我到了審訊室,一切按著流程來,她先咨詢了我的基本情況。
我介紹說:「我叫藏青,今年 28 歲,因為眼睛看不見,不能工作,沒有收入,靠著低保生活。」
她玩笑道:「所以你殺人的動機是報復社會嗎?」
很明顯,她也是帶著敷衍的態度來面對我的。
她一面寫筆錄,一面自言自語:「兇手為什麼要殺這 5 對夫妻?目前為止,我們也沒找到他們之間的共同點,你說兇手要是隨機殺人,可這人又好似是他千挑萬選的,陳先生夫妻前段時間都不在南蘭市,剛回來不久,就直接一死一失蹤了。」
我很愉快地給她解惑:「不是隨機殺人,我目標明確,早早在半年前,我就把他們的家庭背景都弄明白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他們?」
她看似是在問我,可實質上,她依舊是自己在琢磨。
我精準地摸到了她的想法,她想查案,可她的能力沒有得到別人的認可,她只能自己私下查,而我想自首,可也沒人愿意相信我就是兇手,所以我們兩個坐到了一起。
倏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激動道:「有計劃有目標地殺人,那就是尋仇,可我們已經反復調查過,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共同的仇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上一代,或者下一代有共同的敵人,所以兇手回報在他們的身上?」
2
「咚咚咚」琦君的手指隨意地在桌面上彈著,聲音實際上很輕微,只是因為我多年失明,所以聽覺特別的敏感。
她思考了一會兒說:「他們都不是本地人,他們的上一代可能都互不認識,又怎麼會有共同的仇人呢?」
我提醒說:「那就是下一代。」
「下一代?」她「哦」了一聲,「對,他們都有一個 10 歲的兒子。」
「兒子?」她突然激動起來,不知是翻閱了什麼資料,她驚叫起來,「他們的兒子都在城南的菜場四小上學。」
「怎麼可能?」她極度地不信,「這些個孩子能跟你有什麼仇?何況,如果他們真的跟你有仇,你對付這些孩子,不比對付他們的父母更容易嗎?何必舍易求難?」
「呵呵,」我干巴巴地笑著,「因為他們是祖國的花朵,是我們全體人們用心呵護的接班人,何況,他們只是孩子,他們的錯,理應由他們的父母來承擔,可如果走法律途徑,他們誰也得不到懲罰,所以,我只能自己動手。」
「他們怎麼你了?」琦君猜測道,「他們弄瞎了你的眼睛?」
「不是,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我解釋說,「我的眼睛是因為車禍傷到了眼球,在治療的過程中,又導致了病變,為了保命,醫生不得不將我的兩個眼球都摘掉了。」
我聽到琦君細微的嘆息聲,她似乎在同情我。
「所以?」琦君似乎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了,追問道,「那幾個孩子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讓你要這麼對待他們的父母。」
「我可以講給你聽,但是,在我講述的過程中,請你不要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