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睛,你怎麼在現場找到可以利用的東西,弄出杠桿來?」
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警,腦子里也是有點東西,至少,她不菜。
突然,我站起身,琦君嚇了一跳,命令道:「坐下。」
「我只是想給你看看我的身高。」
她只需打量我一眼,就精準地說出了一個數字:「178CM。」
「是,這個身高,針對梁博承而言,沒有任何的優勢。」
「可,我就是可以殺了他。」
我又重新坐下,我挑釁地望著我前方的位置,「琦警官,其實,你不太稱職。」
「如果我是你,早在我決定來『審訊』的那一刻起,我就會立刻讓人去調查對方的背景資料。」
「如果我是你,即便再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兇,我也會第一時間去排除他所有的作案可能。」
「可你一沒有去調查我的過去,二沒有詢問我案發時的去向,最重要的是,你把我帶到了這里,讓我在攝影機的面前,與你談話,卻并沒有給我作為一個『嫌疑犯』該有的待遇。」
我舉著我的雙手,「我奉勸你,給我戴上手銬吧。」
我善意地提醒她說:「此時此刻,坐在你的面前的,不是什麼善茬,至少,他說他殺了 9 個人,且,他知道第 10 個人的下落,可他不打算告訴你。」
11
琦君畢竟是個女人,終究只是個實習警員。
聽了我的話,她立刻跑出去了。
我隱約聽見她焦灼地問:「藏青是哪個社區的?他的過去是什麼?」
「藏青?」
「好熟悉的名字。」
「當年有個全能運動員就叫藏青。」
「可惜了,在他 18 歲那年,他們一家三口外出,不幸出了車禍,父母雙亡不說,他也失去了眼睛。」
「當年,藏青這個名字可是響徹了整個網絡。
」
果然,還是有人記得我的。
記得曾經有一位少年,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被省隊選上,是教練們的掌心寶,是同學們仰望著的神話。
無論是短跑還是跳高,無論是跳水還是游泳,他都能輕輕松松地拿到冠軍。
甚至,他在籃球與足球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人人都說他是運動隊的驕傲,是奧運會金牌的未來得主,遲早會成為為國爭光的人物。
可惜,在他生命中最好的時光,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的一切。
曾經處于萬眾光芒中的天之驕子,跌入了泥潭,如一只臭蟲般蜷縮在黑暗里,承受著命運寄予他的一切苦難。
可,他從未想過自殺。
因為父母在出事的那一刻,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他的身上,這才讓他沒有死在那場車禍里。
母親臨死前都在念叨著說:「活下去,孩子,你要活下去。」
他堅強地活著。
他知道,他的命不再只是他的命,還是他父母的期望,他的人生不再僅僅是他的人生,還是他父母的承續。
他只想與他的導盲犬,相依為命,日復一日地活下去,直到死神的降臨。
可如此簡單的要求,也有人要來破壞?
該死!
該死!
他們統統都該死。
我聽見匆忙而來的腳步聲,琦君快速地跑回了審訊室,她說:「藏青,你涉嫌殺害 9 名無辜市民,現在我依法逮捕你。」
她朝我走近試著來給我戴上手銬。
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聞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香味,我條件反射地去反抗。
我的手從未離開過我的導盲棒,可沒有人知道導盲棒上有暗器。
我及時地將它抽了出來,那是一把匕首。
我徑直朝琦君刺了過去:「是你,我認出你來了,就是你。」
我簡直是要瘋了。
這一刻,我什麼都沒有想,我只想殺了琦君。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這一剎那,我全明白了。
可惜,有人進來了,那個人太過英勇,他重重地將琦君一推,原本刺在琦君身上的刀,劃在他的手臂上。
而我,再沒有機會刺第二刀了。
一顆子彈射入了我的腦門,我只感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立刻桎梏住了我,我的整個身軀好似被封印了,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好似看到了光。
我看到了爸爸跟媽媽,他們來接我了。
我還看到了小秋。
她正瞧著我笑。
她長得真是漂亮,長大后一定會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我想告訴她:「我看到光了,你也堅持下去,要深信,未來的世界,一定會更美好。」
我想對她說:「你不必像我一樣思考:『我們已經如此悲慘,為什麼命運還要來欺負我們?』,這是成年人該思考的問題。」
番外——完美罪犯
「大家好,我是林俊,是『盲人殺人案』的調查警官,首先,我感到十分抱歉,沒有及時找到真兇,沒有保護好市民的人身安全,其次,我想說……」
接受采訪的時刻,原本背得滾瓜爛熟的稿子,面對鏡頭時,我竟感覺腦子一片空白。
這個稿子里,要表達的意思太多了,我們要呼吁民眾關注殘疾人,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懷與愛;我們要告訴大家,動物是人類的好朋友,保護動物,人人有責;我們還要呼吁家長,不要過分驕縱孩子,不要讓天真可愛的孩子,變成熊孩子;同時,我們要提高教育職業的門檻,要用更優秀的老師教育出更優秀的學生,要將懲戒權交還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