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平淡的語氣卻讓我渾身冰涼,我張口問道:
「那人是誰?是我直播間那個房管嗎?」
「目前還不能斷定,僅僅是懷疑。」
我倒吸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兇手就潛伏在我住的這個小區?你們一直沒抓到?」
「嗯。」
我近乎窒息,一陣頭皮發麻,回頭看著那黑乎乎的陽臺,那變態之前就來過一次,萬一他又要來找我呢?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請我幫忙?」我滿心疑惑。
「因為你是唯一能聯系到他的人。」
我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引誘他現身,然后你們好抓捕他?」
「真聰明,你應該很適合做刑偵工作。」
面對他的玩笑我半點笑意都沒有,什麼情況?讓我去與一個變態殺人狂赴約?!我才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我后背發涼,滿心抗拒,緊握著手機說不出話來。
安平見我一直沒聲音,又補充道:
「當然,你不想的話也可以理解,這只是一個請求而已。我相信我們遲早可以抓捕罪犯,只是……如果你能配合的話會大大降低我們的抓捕難度,我會很感謝你的。」
我還是沒有說話。
對方輕嘆了口氣:
「這樣吧,你先考慮考慮,如果想幫我就打這個電話,之后再和你研究具體方案。另外,我們已經配置警力全面布控了你們小區,一旦有情況立刻就能實施抓捕,你不用擔心安全情況。」
話畢,他掛斷了電話。
「不用擔心安全情況?」
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之后,我近乎夜夜失眠,神經衰弱甚至導致出現了嚴重的幻聽。
我再也不敢在陽臺上晾曬任何衣物,而是把它們統統搬進了屋子里,寧可潮濕發霉也不想再去陽臺一步。
我握著手機呆坐在鏡頭前許久,我心里知道,應該配合警方引蛇出洞,可我實在是太怕了。
此時,屏幕上滾過了一條彈幕:
「我的玲玲,你怎麼了?」
2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這副瘦削的病容竟是自己的臉,我注視著那雙疲憊紅腫的眼睛,仿佛在盯著一個陌生人。
我突然注意到鏡子里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發現我背后的某個角落里鉆出來一個瘦小的黑影,正朝我緩緩走來。
我一聲尖叫,猛地回過頭!
卻什麼都沒看見。
「怎麼回事?」
我驚恐地轉過身,重新看向鏡子,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了,它從后面蹣跚走來,朝我慢慢抬起兩只枯癟的手臂。
再一回頭,身后依舊什麼都沒有。
我寒毛直立,近乎哭出聲來,慢慢地回頭看向鏡子,愕然地叫出聲來!
鏡子里,黑影正站在我身后,緊緊摟著我的腰!
我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根本沒什麼黑影。
過了好幾分鐘,我才認清一切都是幻覺而已。
近些日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幻聽、幻覺層出不窮,恐懼終日圍繞著我,每一夜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再這麼下去我遲早要瘋了。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號碼的備注:
「安警官」。
我嘆了口氣,撥通了電話。
「嘟......」
鈴聲剛響起一聲,對方就接聽了電話:
「喂,金玲玲嗎?」
「嗯,是我,我……想好了,決定配合你們抓捕罪犯。」
「好的,非常感謝!那我來跟你說說具體怎麼做......」
我默默地聽著,心想:也許這個變態殺人魔被抓了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回歸正常的生活狀態。
我打開微信,點開那個黑色頭像,向其發送了一條消息:
「在嗎?」
對方秒回:「我不是說過,我一直都在嗎?怎麼了,我的玲玲。」
我感到一陣惡心,回道:
「你前陣子幫我解決了那個偷我內褲的變態,謝謝你。」
「應該的。」他在后面加了個笑嘻嘻的表情。
我緩緩在屏幕上敲下這句話:
「所以最近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
他沉默了片刻,回道:
「你該不會是想配合警察抓捕我吧?」
我心里一驚,忙回:
「怎麼會呢?你是為了我殺人的,我只是單純地想感謝你呀。」
沒有回復。
我盯著手機,時間慢慢過去幾分鐘,還是沒能等來回話。
「他不會再也不回消息了吧?」
我突然有點焦急,又朝他打字道:
「或者,我們通個電話?我想親口對你說句謝謝。」
安平之前提到過,如果約不出來嫌疑人,也可以嘗試跟他通電話,只要通話時間超過五分鐘,警方就可以鎖定他的具體位置。
對方卻還是沒有回復消息。
天色漸暗,我望著天邊西沉的殘陽,逐漸感覺成功的希望愈發渺茫。
這時,手中的手機猝然響起,我被鈴聲嚇了一跳:
「難道是他打來了電話?!」
我趕忙接聽,聽筒內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金玲玲,我是沈姐。」
運營大姐?她給我打電話干嘛?
「嗯……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有幾分遲疑,似乎接下來的話很難開口:
「你覺得你的直播工作順利嗎?」
「還好吧……」
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卻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近段時間我們公會內部也思考了一下,覺得你可能不是太適合這個行業,所以……」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開除我,和我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