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枕頭扔過去,差點兒沒把他給砸死。
我越想越不舒坦。
蘇文若是活著,我未必會這麼在意他,可他現在死了,我竟會被他的復制品左右心情?
這可不行!
思量再三,我決定去殺了蘇武。
反正,他沒利用價值。
我出門去找他,發現他正在小區里的籃球場,他瀟灑一躍,籃球便朝籃筐飛馳而去,那健碩而頎長的聲影,充滿了男性魅力,看得人想入非非。
遠遠地,他看見我,快速地朝我跑了過來,笑著問:「你是夸父嗎?怎麼還追過來了?」
他自己說完之后,覺得不太對勁,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急忙爬到了籃球架上去了。
真丟人!!!
不過,得虧他有先見之明,不然,我會把他撕得比肉松還碎。
他求饒說:「我聽你的,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絕不反悔,我要再說一句廢話,讓我下半輩子做太監,還天天睡在美人堆里。」
這話沒什麼用,改變不了我想殺他的心。
可我走到籃球架底下的時刻,看到從他兜里掉出來的避孕藥。
隱隱地覺得他也不是沒半點兒利用價值。
還是決定原計劃進行。
8
我把蘇北警察局的平面圖給了蘇武,提醒他說:「標紅的地方是沒有死角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送進去,你就得想辦法把這幾個攝像頭遮起來。」
他研究了半天,好奇地問我:「你是怎麼弄到這個的?」
「警察局不比其他的地方,這不就相當于你把敵國的布防圖弄到手了嗎?那這仗他們還怎麼打?」
呵呵!
是這個道理。
可這個東西,其實并不難弄。
在認識蘇文之前,我在一家建筑設計公司上班,雖是文職,但能接觸到設計稿。
蘇北警察局的地圖,我能精準地知道門縫有幾毫米。
至于攝像頭,那本就不是秘密,畢竟它存在的目的是為了還原某些真相,而不是偷拍。
「放進去就走?」
「嗯!」
他拿起箱子,搖了搖,好奇地問:「里面是什麼?」
我笑笑說:「你說過的,不說廢話。」
他停止了好奇,腰桿站得筆直,字正腔圓地說:「保證完成任務。」
「記住,失敗了,你就相當于自己走進警察的審訊室了。」
等著蘇武走了,我又進了廚房。
這個廚房真是設計得妙,不但廚房柜能藏人,天花板上也能藏人。
我取下一塊兒天花板,里面被捆得像個螃蟹的人已經快餓昏了,他的身上穿著「制服」——保安制服。
我相信,當蘇武走到門衛室時,就會聽見有人議論晚上看門禁的大爺不見了。
哎!
他也不想想,這位負責任的大爺,可是用兩個眼珠子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我,我怎麼會放心讓他繼續在人前晃悠?
我扯出大爺嘴里的毛巾,許是被塞太久了,他的臉都腫了,此時看見我,他的眼神畏懼得好似見了鬼。
「救命,救命。」
活了半輩子的男人,嚇成這樣,樣子真的挺難看的。
昨天一早,我就趁著蘇武還在睡,在大爺準備下班時,把他給扛上來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
他嚇得眼淚直流:「我兒子今年才結婚,兒媳婦懷孕了,再過兩個月我就要當爺爺了,我沒得罪你哪。」
過了一會兒,我又把天花板蓋住了。
我拿出了一碗泡面,將沸騰的水倒進去。
泡面的味道,能夠掩蓋很多味道。
然后,我一面聽著輕音樂,一面刷著手機,心情格外好。
大概兩個小時之后,我在網上刷到了「殺人魔再現」的消息。
真不知道媒體在警察局放了多少臥底,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都知道。
因為作案手法與我過去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必然會被拉出來鞭尸。
網絡的照片,臉雖然打上了馬賽克,但一點兒也不影響我的識別度。
「女人越美,心越恨」的文案,又充斥了整個網絡。
很多媒體都在呼吁大家出門要小心,不要落單,要結伴而行,等等。
我嗤之以鼻,這有什麼用?
不過是,有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我進了房間,打開了衣柜,從中挑選了一件最耀眼的紅色大衣,那如血的色彩,張揚而醒目,看得人熱血沸騰,我都忍不住跟著音樂哼起了歌。
按著時間,蘇武該回來了,可遲遲不見他的人。
不過,不重要。
我對著鏡子擦了擦口紅,噴了點兒香水準備出門。
可剛開門,卻發現蘇武靠著墻呆坐在墻角。
他的眼角掃到一抹紅色,他慢慢地抬起頭,仰望著我,隨后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沮喪地問:「我幫你殺了人,是不是?
「我是幫兇了?
「我是壞人了?
「我走到黑暗里了。
「從此,我再也沒辦法活在陽光下了。」
他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瞧著我,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不要我吧?」
看他這模樣,心理斗爭是非常激烈的。
我挑了挑眉:「不想被拋棄,就跟我走。」
他快速地站了起來:「去哪里?」
「火葬場。」
「啊?」他不解地問,「怎麼現在殺人還要得負責后事嗎?」
哎!
這副傻樣,他怎麼可能跟蘇文是雙胞胎呢?
腦子全給蘇文了?
還是失憶了,智商也跟著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