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鬼？還是我不是路歡歡？

最后一句話，也就這麼卡在我的嗓子眼里面，沒有能夠說出來。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嚇得屁滾尿流，跌跌撞撞的逃離。

昨天，在面對豪宅、珠寶、銀行存款的時候，我曾經一度迷失，想要就這麼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就是謝婉！

我要她的房子，車子，珠寶，包括那個清俊的男人！

我要坐享其成，我一點也不想奮斗！

07

從南山公墓出來，我開車直奔青梅小區，我想要去看看我的母親，不管如何，我想要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就「死了」？

但是，當我車子剛剛開進青梅小區的時候，我就看到好多警車在青梅小區門口，我推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聽得有人低聲議論：「真是可憐啊，前幾年她男人走了，一年前，女兒也溺死了，還碰到一個神經病鬧她……」

「就是，沒有人鬧還好，被人一鬧，肯定堵得慌。」

「她又一個人，沒有人開解開解，這不，就想不開了？」

「本來她女兒死了，她就很傷心，哪里還擱得住一個神經病鬧啊？」

「你們別說，那女人，還真的很像歡歡，我第一次見到她，都被她嚇著了。」

「……」

我心中一驚，難道說，我的母親……

匆忙下車我就看到一個熟人，也顧不上多想，一把拽住她，叫道：「李大媽，你們在說什麼？」

「你……你怎麼又來了？」李大媽呸了一口。罵道，「真晦氣！」

另外幾個人看到我都臉色不怎麼好看，那模樣就是一副大白天見了鬼的樣子，一個個轉身就走。

李大媽甩開我的手，罵道：「你不是說，你是歡歡嗎？現在，你媽死了，你是不是給她披麻戴孝當孝女啊？」

我聽得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呆了。

李大媽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只到我背后傳來汽車喇叭聲，我才如夢初醒，匆忙就向著事發之地跑去。

我母親的遺體已經被運走了，地上有殘留的血污，我匆忙上了電梯，我要回去看看。

門口，警察拉了警戒線，大門開著，有一些警察在忙忙碌碌的取證，我想要進去，卻被警察攔住了。

我靠在墻壁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這世上還有更加荒唐的事情嗎？我還活著，我卻是成了一個死人？

我的至親——生我養我的母親跳樓自殺了，我被一群陌生人擋在門外。

我幾次哭鬧著想要闖進去，但是，終究還是被人擋住。

那道家門，距離我咫尺，我卻是怎麼都進不去……

家……我家沒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08

似乎有警察對我說了什麼，但是神思恍惚，沒聽到，或者是聽不懂。

混亂中，突然有人扯了我一把，我愣愣然的抬頭，那是一張我熟悉的臉——白希文。

我的男朋友，我曾經熱戀了一年，準備談婚論嫁的那種，甚至，我母親已經找人合了八字，籌劃著買婚房了。

現在，我看到他，也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謝婉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我聽得白希文說道。

「我不是……」我張口，我想要說，我不是謝婉，這句話就這麼卡在我嗓子眼里面。

「你跟我來！」白希文拉著我的手，說道，「你在這里做什麼，搗亂嗎？要不是你搗亂，周姨豈會出事？」

我六神無主，宛如行尸走肉一樣跟著白希文下了樓。

「你開車來了嗎？」白希文問我。

我木訥的點頭。

「去你車上說，這里不方便說話。」白希文說道。

車上，我看著白希文遞過來的濕紙巾，接了，擦了一下子眼淚。

「歡歡？」白希文突然說道。

「你……叫我什麼？」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沖沖的問道。

「我不知道……」白希文就這麼看著我，眸子里面，有我熟悉的溫柔。

白希文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謝小姐，我原本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就是歡歡，畢竟……這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