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還想當他們是一家人,照顧他們的情緒,結果呢?
所以我就算看到了梁媽眼中的欲言又止,還是很生硬的轉了過去,炭頭嗚咽一聲,有點失落在跳到我膝蓋上。
梁永潔走的時候,要笑不笑的瞥著我膝蓋上的貓:「你確定這是阿澤撿的那只貓嗎?」
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扭頭看著她。
她瞪了炭頭一眼,要笑不笑的走了。
炭頭卻突然弓了起來,對著她低低的吼了一聲,一身黑毛都炸了。
我爸擋在我前面,直接甩上了門。
他們一走,我們一家三口都沉默著,炭頭也失落的趴在我膝蓋,大家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摸著炭頭,看著它琥珀色的眼睛,它哪哪都長得和炭頭一樣,就是眼睛……
很像梁永澤。
我爸媽見我摸著貓,只是交待我好好醒醒神,這里也住不了多久,還是收拾東西回家住的好,我媽也好照顧我,也免得梁家人總是來鬧。
我家不缺錢,養得活自己的外孫!
趁著他們收拾,我帶著炭頭到梁永澤的房間,那床頭還丟著我一件睡衣,是他起來走的時候,硬是要幫我換衣服脫的,還說他晚上回來幫我洗。
我慢慢躺在床上,聞著他的氣息,似乎在這里,他就還在。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息,炭頭趴在枕頭邊,半偏著頭看著我,那雙眼睛就好像梁永澤在看著我一樣。
我感覺自己是昏了頭了,但還是伸手摸著炭頭,慢慢睡了過去。
夢中迷糊的,有誰親了親我的額頭,把我頭發理好……
就像梁永澤每次加班到深夜回來時,對我做的一樣。
他經常加班,怕回來太晚吵到我,所以我們一人一個房間,有時我會在他床上等他。
他回來的時候洗漱過后,就會上床抱著我睡。
我在頭發理好后,習慣性的抬了抬頭,等著他將胳膊伸下來給我枕著,然后他就會抱著我,兩人沉沉的睡去。
可我頭虛抬了好一會,只感覺到他的手在后腦將頭發往上理,卻并沒有胳膊伸過來,我抬得頭都有點累了,有點奇怪的扭頭去看他。
卻見梁永澤正低頭看著我笑:「小意。」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總是特意咬牙掐音,不叫我肖意,而是叫我小意。
「睡吧。」我在他手上蹭了蹭,握著他的手,然后往另一側挪了挪:「快上來吧。」
可梁永澤沒有動,只是低頭看著我,另一只手扶著我的小腹:「小意,養孩子很累的。你會有新的開始,碰到更好的人。」
隨著他說的話,我那種迷糊的睡意瞬間消失,抬眼看著他。
梁永澤手在我小腹上揉了揉:「小意,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
胸口猛的一陣尖銳的痛意傳來,我一把捂住梁永澤的手,卻感覺一陣軟暖,然后猛的就醒了過來。
對上的就是炭頭琥珀色的眼睛,手里握著的也是炭頭的爪子。
它的爪子還放在我小腹上,似乎在慢慢的往回縮。
「梁永澤……」我看著炭頭,輕喚了一聲。
炭頭喉嚨嗚咽了一下,跟著爪子一縮,就跑了。
我忙起床,可剛一動,我媽就急急的進來,一把扶住我:「怎麼了?做夢啦?」
就這一下,炭頭的黑影穿過客廳,直接從窗臺跳了出去,消失不見了。
我看著窗臺,捂著小腹,朝我媽道:「剛才梁永澤回來了。
」
我媽手一僵,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慰我別想太多,收拾得差不多了,讓我換身衣服,去殯儀館看一眼梁永澤,就去醫院。
捂著小腹的手一僵,我看著我爸正將那張梁永澤親手做的嬰兒床搬出去,心頭一酸。
如果炭頭真的是梁永澤,他居然勸我不要生下小寶。
他以前是多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啊……
現在居然勸我放棄!
6我不知道自己那個夢是真是假,但我既然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了,也不再去想那個夢。
換了身衣服,由我爸開車送我去殯儀館。
因為是公司負責的,所以現場大部分是梁永澤的同事,都認識我。
估計也是知道了梁永潔的事情,幾乎都護著我,輕聲安慰著我。
梁永潔和梁爸梁媽也在這里,看到我,梁永潔很冷漠,梁爸梁媽好像想過來,但我爸媽將我護得緊,根本不讓他們靠近。
到棺材邊看了一眼梁永澤,他已經化好了妝,安靜的躺在那里。
可真的不好看啊,臉太白,唇太紅,很詭異,一點都不像他活著的時候,那麼有活力。
更甚至都不如剛才那恍然一夢中的溫馨。
我爸媽怕我看多了傷感,只敢讓我看一眼,就把我拉走了。
梁永澤的上司也怕我們和梁家再起爭執,告訴我哪天火化下葬,就勸我為孩子著想,先去醫院保胎,還親自把我送出去。
我朝他道了謝,瞥了一眼想湊過來的梁媽,冷冷的走了。
就在我走的時候,居然碰到了肖銘,他明顯是在特意等我。
先是說讓我節哀,安慰了我幾句后,就說醫院他有認識的人,陪我一起去。
肖銘,梁永澤,我是一個大學的,他是學醫的,長得帥,人也是暖男,籃球也打得很棒,我有個室友當時很迷他,拉著我去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