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個時間,我寫完了我最后一篇日記。
待會他進來,我會努力爭取自己吃飯,找到機會用碗砸向他的頭。
如果他死了或者暈過去了,我就能走進陽光里了。
如果沒有成功的話,我應該也能如愿地離開這個世界了吧,只是可惜不能死在陽光里。
我好像透過這堵未開窗的墻,看見了滿園的向日葵在追逐陽光。
7.
案件已經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待法院宣判的過程了。
李與押送史銘去監獄回來,到隊長辦公室里匯報。
門沒關。
周濤隊長背對著門,站在窗前,很安靜。
李與想,自從看了江雙雙的日記,周隊已經連續好幾天站在窗前發呆了,也幸虧最近除了這個案子沒有別的什麼案子了。
似乎是聽到了李與的腳步,周隊轉過身來,看見是他,隨口問道:「怎麼樣?人送過去了?」
「是,隊長。史銘還是一直嘟囔著他不可能殺死自己的愛人,他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傷害江雙雙。感覺精神狀態不太好,還失憶了,最后案件情況只能憑借著我們自己查到的證據推斷,真是差點就結不了案了。」
周隊長沉默了。
「兇器上只有嫌疑人和被害人兩個人的指紋,也從史銘報案當晚被淋濕而被忽視的褲腳上檢測到了死者的血跡樣本,罪肯定是脫不了的,只是,聽說史銘的父親在找律師想從他當天的精神狀態來脫罪,說實話,要不是幾家醫院都證明史銘確實是應激性失憶了,我都快懷疑他是為了脫罪裝的了。」
沒有人理他,李與繼續自言自語,「隊長你說,史銘他殺了人之后把自己給摔失憶了最后自己報案抓了自己,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他要是清醒,早就跑了才對。」
周濤想起來帶著史銘案發現場指認時,他見到地上的血跡和畫的被害輪廓時瞬間崩潰的樣子,那應該不是能裝出來的。當天江雙雙從背后或者趁史銘不備砸了他的后腦勺時,由于長期被虐待,無力,并不能致死或者打暈史銘。惱羞成怒的史銘,搶過兇器就往江雙雙的頭上掄,發泄完了,終于冷靜下來時,看見江雙雙已經渾身是血,腦袋變形之后就嚇得丟了碗,并且不斷地告訴自己江雙雙沒事,只要吃點藥,包扎一下就好了。然后丟下江雙雙,跑去樓上拿了藥箱,在下樓梯時由于腦部失血和高度緊張滾落了樓梯。醒來就像自己給自己暗示的那樣,忘記了發生的一切。也正是因為忘記了,才自己報了警,否則這些血色不知道要被埋藏在黑夜里多久才被發現。當然也正是因為失憶,他忘記了江雙雙,才讓她最后也沒能離開禁錮了她身體和靈魂的兒童房。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推斷罷了,真正的事實只有離去的江雙雙和失憶前的史銘知道了。
8.
盛夏的校園里,陽光鋪了滿地。
在黑板上書寫的老師回過頭來,看見了窗外自己的愛人,瞬間滿眼笑意。
窗外等待的人,看著在籠子里奮力蹦跶的小鳥,也笑了。
來源:知乎 作者:司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