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著……出來的?
看著地上莫名出現的單排腳印,背上激起了一層冷汗,甚至想到了那個跳著的東西會不會正站在我背后……
我不敢回頭,也不敢大聲呼吸,如同死物一般僵直在原地,半晌才注意到浴室已經恢復如常了,隨著溫熱水流的沖刷,之前浴室里的猩紅已經被沖得差不多了,花灑流出的水十分清澈!
我依然站著沒敢動,又過了十幾分鐘,地上的腳印開始淺淡起來,也不再是刺目的紅色了。
就知道沒那麼邪!
我沒回頭,大步走進浴室拿下花灑將墻上的血點沖得干干凈凈,又認真地用 84 拖了兩遍地,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麼?
3
晚上十一點多,我躺在次臥床上回想了一下,雖然折騰,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乳膠床墊帶來的舒適感讓我將剛才的經歷暫時拋到一邊,當然這也要歸功于 84 消毒液,這種并不好聞的氣息輕松地掩蓋了腥甜味。
睡夢中,我幾乎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可漸漸出現的窒息感卻很快驚醒了我,不同于被按壓口鼻、掐住脖子的無法呼吸,而像是溺水,像被泡在水池里,肺葉里的空氣正在一點點地被擠壓出去!
我慌了!
睜開眼睛,所及處十分幽暗,我想起自己在胖子家就想去開燈,可身體完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上出現水波紋,像雨點落到水池里,一滴滴地落下,一圈圈地蕩漾開!
在黑暗中本不該看到的,可我卻像一條沉底的魚,淹沒在血池之中,一片暗紅卻又看得清清楚楚!
我想喊,可是喊不出來!
想掙扎,可是動不了!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出于本能不停地掙扎大喊,突然腿蹬了一下,身體隨即回歸自由,毫不遲疑地跳出被窩開了燈,隨著燈光亮起,胸腔里涌入了淡淡的 84 味,臥室里依然霧氣彌漫,但沒有其余異常。
噩夢?
鬼壓床?
我站在開關處,把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這才離開次臥進了主臥,我這人命硬,膽大,天生不信邪,至少不信所有邪乎事都會密集地在同一處同一晚發生!
主臥的床更加寬大,我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中間。
記得聽誰說過,在酒店住宿如果一個人住大床間,一定要睡中間,避免不干凈的東西躺在身邊,當時聽了也沒在意,但在看到主臥這張 200*230 的豪華大床時,卻突然想起了這個。
不得不說,迷信這東西多聽多信,不聽不信!
我堅決不承認我會怕,但還是關了頂燈,留了床頭燈,我有必要在發生異常情況時立即看清楚!
睡夢中,有濕冷的風吹進來,不禁打了個激靈醒了,窗子開著?
我坐起來看向陽臺,白色紗簾來回飄動,紗簾后面隱約有人影晃動,可我知道那里只有一盆綠植!我輕手輕腳地離開床,背靠衣柜站著,只見紗簾一直飄飄忽忽,像有人來回進出在掀它一般,看了足有五分鐘,才終于氣沉丹田地吼道:「有完沒完!」
老人說,如果遇上不干凈的東西,吼它最有用。
老迷信我從來不信,可沒想到我剛吼完紗簾就不動了,那道淺淡的人影晃了晃,像被風吹散了似的消失了!只剩角落里那盆綠植隱約映出輪廓。
汗毛立時根根豎起,比看到人影時更緊張了!
一罵就見效,難道真是不干凈的東西?心里冒出胖子說「鬧鬼」時的表情,開始……信了!
4
躺在床上睡不著,浴室里又再次傳來滴水聲,滴滴答答如訴如泣,我敢肯定如果現在去看,一定又是滿地血!
堅持到六點多,外面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我拉開窗簾,窗子是關好的,角落里只有一盆綠植,遠處樓頂上「女尸家園」的發光牌已經關了,只剩暗淡的「安尼家園」四個紅字。
這算……恢復正常了?
我來到浴室門口,抱著僅有的一絲期待一把推開浴室門,就看到花灑下方地上有一大攤血,蜿蜒著流向地漏。難道這套房子我高攀不起?要放棄麼?
就在我考慮 to be or not to be 的時候,胖子打來了電話,語氣試探地問道:「大師,您還好嗎?」
「挺好的。你什麼時候來?」
我準備出去透透氣,順便等他,走到玄關剛伸手準備拿傘,傘卻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倒在一邊,砰的一聲打開了,斜立在地上搖搖晃晃投下一大片陰影。
大……大師?什麼聲音?電話對面,胖子的聲音十分緊張。
「沒事。」我稍作遲疑便將傘合攏了。
胖子說他一會兒就到,我就下樓了。
下雨天有些涼,但這個季節不該涼成這樣。
走出樓門,站在傘下就像站在冰箱里,森森的冷意從四面八方滲透過來,更奇怪的是雨傘很沉!我做了多年中介,從沒覺得雨傘是累贅,但此刻它非常重,重到我單手幾乎撐不住!
我使勁搖搖手里的傘,又看看傘骨,并沒發現什麼問題,結果一個沒注意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